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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她借着酒的微熏问我在那个地方是不是很快就会认识某个女孩并走进婚姻的幸福殿堂,她眼睛里流露的伤感令我难以忘怀并将悔恨一生。在迷乱中我的回答既傻又笨,甚至似乎是个恶毒的咒语。我说,为了理想,我要坚持十年。
自此,我失去了自己的目标,仅仅是因为知己而不知彼。我也失去了学生时代的爱情,完全是因为不知己也不知彼。接下来所发生的故事,每一个在职的考生恐怕都有亲身的体验。总而言之: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二、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2000年4月25日,星期二,天气多云。这天是复试的日子,但我的心中却充满阴霾。参加复试的考生有九人,而正式录取的名额只有三或四名。我的笔试成绩恰恰在第四名。前面的人分数比我高很多,后面的人却不比我低太多。
生存,还是死亡?公费,还是自费?
最初收到复试通知书的时候,不,从大三时立志考研的那一天起,自己从没想到要自费读研。我工作几年,积蓄都进了书店和软件公司,一张信用卡时常做“资金周转”使用。难道我还要用白发早已斑斑,饱经了人生辛酸的父母的那些微薄养老金不成?想想都觉得是犯罪,理想的实现不应该建立在最亲爱的人的痛苦之上。
带着复杂的心情我走进了教室,面对着各位导师。那天真是幸运,抽到了最后一个复试,也抽到了最拿手的一道题。我将自己的才能发挥到了极致,从范文澜到戚本禹,从蒋廷黻到冯友兰,从鸦片战争到中国大使馆被炸……侃侃而谈,如数家珍。末了,我得到导师的一句评价:你读了很多书。
走出历史系那座古朴、庄严而又曾经让自己感到有些压抑的大楼时,我发现天好蓝好蓝,太阳格外的灿烂;虽然那天的天气预报说有沙尘暴的影响。
复试完,心情轻松了很多,我甚至请自己吃了一顿丰盛的夜宵。晚上还专门到美丽校园里散步,看见不少的男生在标示着“男士止步”的宿舍外顽强地等着什么。等待是痛苦的,然而,可以等待却是幸福的。我知道当年的她现在就在附近的一所大学任教,犹豫了好久,却终于没有走进那座大门。我一直认为自己是有责任感的男人,当我尚看不清未来的时候,又怎敢轻易地承诺另一个人的幸福呢?时间改变了许许多多的东西,来也因缘,去也因缘,我又怎敢心存埋怨。
赶在五一长假前,我踏上了归途。一路同行的是一群中专生,年轻而又快乐,可他们似乎在刻意地扮酷,假装成老气横秋的模样。我希望过去能够重来,他们却急切地预约未来。回到工作岗位后,我发现这个不大的学校已经传遍了有关我的消息,许多同事见面的第一句就是:松涛,你什么时候走?关于我的考研,人们有各自的见解和意见。一滴水可以折射出太阳的光辉,一件事也可以看出一个人的生活态度。
三、曲终人不见,江上数青峰
对于我去读研,有人高兴,因为终于有个榜样了。虽然现在教师这个职业还算不错,但毋庸讳言,学校,尤其中小学,在很多人眼里并不是一个有前途的地方。但是也有人感到惋惜,认为我没有必要离开一所比较好的重点中学,叹惜我的四位数的工资即将被可怜的助学金取代。还有人在言语之间流露出对我的专业—中国近现代史的不以为然,担心我将来会找不到工作。
也许,在天下皆为利来利往的年代,拥有强烈的现实感是人可以生存下来、做成功人士的一种必备的技能。上帝早就死了,写诗的海子也死去很久了。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最终是他们的。我不想去评价他们的各种意见。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理念和生活方式,最适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
我在哲学意义上是一个自由主义者。很小的时候,我们都写过名曰“我的理想”的作文。几乎每个人的未来都被设想成很美好很宏大的叙事,但现实则未必。准备当医生或博士的,如今干着印非法出版物的营生;打算保家卫国和抓特务的,现在说着我是流氓我怕谁。我当时的梦是做一个作家,而给写梦的文章评分的人是我的班主任兼母亲。她给我打了多少分,我已经不记得了,正如她已忘记我那时立志要以笔为生而不是以口为业。不过我知道我的理想现在看来是文学儿童一时的冲动,没有实现的可能。更何况我是男性,不是美女,连用身体写作继而暴得大名的起码资格都没有。但我一直都记得我的梦,牢固得像里根不记得他曾是总统却记得“女士优先”。有梦的人是年轻的人,年轻就是一种资本。
2000年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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