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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那阙拍马上前,拦住横冲直撞的李隆基。李隆基自知来者不善,不能硬拼,便堪堪勒马停下,翻身下马望着上官静嫁车的方向,喉结几番滚动,带着些许哀求的语气道:“静儿,你……你出来,让我见你一面。”
我踱着步子慢悠悠走过去,在阳光下眯眼看了面色发白的李三郎一眼,方才拢袖笑道:“哟,临淄王,好久不见!”
大约是带伤的缘故,李隆基瘦削了些许,唇色有些发白,整个人更显凌厉。他红着眼睛瞥了我一眼,并不作声。
“临淄王,你知道你最让人讨厌的地方是什么吗?”我眯眼望了望辽阔的古道荒原,轻笑道:“你最让人讨厌之处,便是太自以为是。步步为营,满腹心机,一有收获便沾沾自喜忘乎所以,你以为不管你做什么,上官静都会一如既往地爱你,但你错了。”
现在,他能因自大而失去上官静,将来,他也能因自大而失去江山。我顿了顿,嘲讽道:“连沧海都能变换桑田,更何况人心?”
“你懂什么!”李隆基猛地抬起布满血丝的眼,一手指天厉声道:“薛珂,你有何资格这样说!我为了静儿,为了她能完完整整地属于我一人,我连情同手足的兄弟情谊都抛弃了!李三郎的这片心,你怎会明白!”
我闭上嘴,望着面前这个可恨而可怜的疯子,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旁的阿史那阙啐了一口,凉凉的插嘴道:“连情同手足的兄弟都能杀,还有什么是你不能舍弃的!疯子!”
李隆基猛地起身,大步朝上官静的嫁车走去。在离嫁车还有几丈远的之时,一只金雀簪忽的从车帘内射出,扎进李隆基膝盖。
李隆基剧痛之下一个踉跄,单腿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李三郎已经死了,在他杀死许未央的那一刻,同时也杀死了他自己。”
车内,上官静凉薄的声音稳稳传来,句句含悲,字字凝恨:“从今以后,没有许未央,也没有上官静,更没有李三郎。有的只是一座坟,一个琅琊郡主,还有一个殊途陌路的临淄王。”
李隆基红着眼睛,嘶声道:“静儿……”
上官静冷冷的吩咐:“启程!”
车轮再次滚动,李隆基挣扎着想要追上去,却因流血的双腿而无法动弹。
我望着李隆基绝望而忿恨的模样,冷声嘲弄道:“早知如此,在上官静爱你的时候,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作者有话要说: 薛珂下章便和酱油男主见面了,会发生什么呢……嗯哼哼~
☆、43 遭遇白莲花
李隆基似乎耗尽了全身力气,双手撑着黄土古道,眼睁睁看着上官静的嫁车缓缓远去,彩旗飞舞。他将十指抠进泥土,血迹斑斑,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抬起一双布满血丝的眼,自语般地悲恨道:
“我错了么?为何我费尽心思做了这么多,却仍是,败给了许未央?”
“你最大的错误,便是以爱之名,玷污了爱情。”见他挣扎着要站起,眼神犹不甘心,我后退一步,漠然道:“临淄王还是莫动为好,否则这条腿便废了。”
李隆基咬牙道:“薛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阿史那阙串通好了骗走静儿!今日之辱,将来我必加倍讨回!”
我不可置信地望着李隆基,神情厌恶:“那薛珂就等着!常言道‘邪不压正’,像你这种人渣,也不过如此……来人,去给临淄王找个大夫,将他送回洛阳!”
我头也不回的追上前行的马车,连多看李隆基一眼都觉得眼球脏。阿史那阙朝我扬了扬马鞭,口中发出一声得意而悠长的哨声,直达天际。
任何人都无法以爱之名,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六亲不认,那是畜生才做的事情。李隆基机关算尽太聪明,换来的也不过是两手空空、爱人远去。
只可惜许未央为师兄妹出生入死,却在少年得志时埋骨他乡。只可惜上官静对李隆基一往情深,得到的也不过是含恨远嫁……愿这段孽缘就此根断,天各一方。
四天后,和亲仪仗队抵达关口,再往前一步,便是突厥人的领地了。
这天夜里,上官静褪尽红妆,披散着瀑布般的长发,与我携手坐在边关蜿蜒的城墙上。十里灯火沉浮,夜色洗尽铅华,从我这个角度看上去,上官静的眸子比天上的星子更要璀璨。
这是分别前,我们姐妹两相聚的最后一夜。女生也许天生多愁善感,我的心仿佛被塞满了棉絮,又仿佛被掏空了一切,目送姐妹的远嫁,那种带着甜蜜和不舍的怅惘之情是无法言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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