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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是贵人多忘事呢?小时候的顽皮事谁还能记得呢?”
“不要捉弄小妹,忘记也在情理之中,”刚刚从美国留学归来不久的老三邓长富,以兄长的口气笑道:“不过有关小妹童年时代的许多趣事,我倒是记得清清楚楚。我到现在还记得她小时候最大的喜好就是想骑马和骑脚踏车。可惜的是在大埠乡的时候咱们家也太穷,哪里会有闲钱去买像脚踏车那样的奢侈品?咱们的邻居家有个孩子叫楚楚,她就有一辆很漂亮的红色脚踏车。她每天在院里骑来骑去,看得咱那小妹十分眼热。她小的时候也很懂事,她晓得咱们邓家那时连吃饭喝菜汤的钱也紧张,又哪里有钱给她买车?于是她就每天在门外守着,定定地盯着人家楚楚骑。后来,好心的楚楚主动把车借给小妹骑一骑,过上一次骑车的痛。我记得小妹第一次在咱家门巷里骑车时,便连跌了两跤,脸蛋也擦破流血了。可是尽管如此,她还高兴得流出了眼泪。”
邓丽君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三哥邓长富的话使她忆及童年的艰辛——卢州县内的破烂棚户区,有一幢用红砖垒砌成的普通民宅。由于一家七口挤住在10几平方米的陋宅里,她的父亲邓枢只得用从建筑工地拣来的一些拆下来的盒子板,搭了一个简易的小偏厦,作为她们一家人烧饭烧菜的厨房。邓丽君依稀记得在卢州生活的那一段,是邓家最难熬的日子。每天全家人以粗米和菜粥为主食,童年时最好的食物就是年节里母亲为大家包的菜馅水饺了!
“哎,你烙这么些饼做什么?”有一天,刚满8岁的丽君第一次见她的父母发生龈龉。那是因为退役后在家中无所事事的邓枢,忽见他的妻子在小厨房里烙了许多油渍渍的白面饼,就来到厨房探问。赵素桂边洛边答:“当然不是咱们吃,咱们没有吃白面的口福呀!”邓枢愕然:“那么是给谁吃?”赵素桂直起腰身,拭去头上的汗水,叹道:“她爸,我是想咱家也是太艰难了,你的那点薪水又怎么可以养活全家老小七口人呢?所以我就想去到外边做点小生意。别的生意本钱大,咱拿不出,想来想去,我觉得还是烙些大饼到街上去卖,总比我们全家坐吃山空好啊!”
当邓枢听说妻子要到街上去卖烙饼,心中腾地升起一股无名火。他顿时大发雷霆,向妻子吼了起来:“想不到你也看我无能,居然想得出到街上卖大饼的好主意?你这样一来我邓枢的颜面何在?
我姓邓的当真连家口也养活不起吗?“
“你何必硬充好汉呢?”累得腰酸腿疼的赵素桂将手里的铲子拍得“啪啪”响,也叫起苦来:“本来咱们家就难以活命嘛,老大老二老三都上了中学,就连阿丽也在读小学。先不说我们家七张嘴的吃吃喝喝,就是四个孩子的学费也是交不出的,我不去卖大饼又有何出路?”
年幼的邓丽君很怕,她躲在角落里偷看越吵越凶的父母。她有心上前劝阻,却又插不上嘴,只是吓得掉泪。
“就是全家饿死,我也不许你到大街上去卖饼,给我丢人现眼!”邓枢暴怒地跳起来大喊大叫。
“天呐,这样下去全家人又怎么活?”赵素桂欲争无力,欲怒无词,她只得双手捧住脸,蹲在灶台下失声痛哭了起来……。
“你们呀,阿丽回来一趟实在不容易,谁让你们又提那些让她不愉快的事呢?”正在邓枢和四个儿子长安、长顺、长富、长禧围住邓丽君在客厅里叙说童年往事时,赵素桂出现在客厅的门前,她招呼邓丽君和众人说:“酒菜已经备好了,大家快到楼下来陪阿丽吃些家乡酒吧!”
楼下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大餐厅。一桌丰盛的节日家宴是妈妈精心为女儿丽君烧的。摆在餐桌中央的是一盘邓丽君少年时最喜欢吃的水晶蹄膀。
“来,让我们共同干一杯!”邓抠仿佛年轻了几岁,女儿的归来使他和全家人高兴得连嘴也合不上。三杯加饭老酒进肚后,邓枢的消瘦面颊涨红了。他望了望心爱的女儿,忽然说:“我这个人从小就生在北京城里,从记事的时候便也喜欢吹吹唱唱。阿丽,只是我并不会唱你那些青年人所喜欢听的甜歌儿。每当高兴的时候,我总是要哼唱几句京戏的,什么二黄,什么倒板呀我顶喜欢哼了。今天阿丽回家,阿爸的心里高兴,就让我再哼几句吧?”
“你呀,已经老了呀,怎么可以在孩子面前现眼呢?阿丽可是见过场面的,你哼那些老掉牙的老调子,是在鲁班门前卖斧子,小心阿丽笑你!”赵素桂边吃酒边喷怪他说。
“不不!我怎么能笑阿爸呢?”邓丽君温柔地一笑说:“我记得住在卢州县的时候,那时我很小,就时常地听到阿爸唱京戏。阿爸所唱的大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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