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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气息乱掉。你说你还要踏歌而行,还要走遍江山,还要跟喜欢的人珍惜的人在一起。”
我第一次看见楛璃哭,然而却是悄无声息地,几滴清泪从她眼角滑落,摇摇欲坠,“你都忘了吗?只剩下一年了。为何连这最后一年,你也要放弃?”
“你都知道了?”
“我没喝你放了蒙汗药的茶。”楛璃说,“所以昨日我一早便醒了,我见你嘱咐完念真缘有后出去了一趟,他们互打了一掌伤了内息。你回来后责问李辰檐。我听见你们说的话,看见你,一剑刺伤了他。”
风烟翠柳,夏花如画。是哪一年的光景中,船头巷陌埠头边,一行人醉笑三千。如今往事散场,旧时人找来,将明媚景致放在浮萍之上,岁暮的风一吹,全破了。
“小茴,你走吧。”楛璃抬袖狠狠擦干眼泪,“还有一年时间,好好守着李辰檐,好好去求续命之法。我留在这里,无论发生何事,我替你担着。”
我笑道:“你也不问我为何伤了辰檐,为何一心要嫁到恒梁去。”
“我不问。还是那句话,我相信你有你的理由,若你哪天有难,我楛璃帮你就是。”
“楛璃,不是我想嫁去,不是我放弃了,而是我不得不去。”
正午时分,烈阳被层层云彩遮住。雪停了,地面明晃晃地十分刺眼。
“我伤了李辰檐,是为了拖住他的脚步,不让他在我出嫁之前找来。”我苦笑道,“公主出嫁这样的大事,没法瞒住他,只有这一个法子。”
“楛璃,你可知李辰檐是谁,又可知芸河之战?这些年,两国隔着芸河屯兵,而那日的征战,只会是一场万人葬。”
第七章水龙吟(三)
5
风雪隐隐,边声羌笛,五花马,千金裘,呼尔将出换美酒。醉卧沙场,功名沉浮,与尔同销万古愁。
如斯征战,不过是用浓墨渲染了壮志豪情,然而真正的残酷,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万人葬?”楛璃吃惊地望着我,“若真是一场万人葬,领兵的又怎会是李辰檐?他是越明楼之子,恒梁静王。”
“正因为他是越明楼之子。”我道,“左纭苍来朝签订契约后,不过是一张纸而已,落昌和恒梁若要真正信任,必须有实质的信物。”
“而当此光景,却是落昌形势更为危急,英长泣若要让越明楼罢黜朝中一半大臣,只有两个方法。”
“其中一个,便是让你和亲?”
“不错。”我点点头,“我嫁去恒梁,英长泣可以得我爹死心塌地辅佐他,越明楼则可以牵制住我爹在落昌的势力;更重要的是,以和亲的方式,便是大张旗鼓彰显两国结为姻亲,哪一方若先起战事,会民心尽失。失民心者失天下。”
楛璃若有所思地望着重重殿阁,“所以你若不嫁,唯一取得越明楼信任的方法,便是让李辰檐,领兵去芸河战场。”
“李辰檐是越明楼之子,若将落昌芸河驻军的军权一并交到他手上,越明楼自然高枕无忧。”我道,“只是芸河战场,表面有重兵屯守,其实不过是用三万死士,拖住落昌恒梁的反兵。”
“为何是三万死士?”
我埋下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皑皑白雪,“芸河另一岸,驻守栾州的恒梁将士,已暗自向梁脩投诚。”
是时战事待发,梁脩会带军在恒梁通京外攻城,而栾州驻军却不可轻易拔营,赶回通京城相助。只因一旦提前拔营,风声鹤唳,越明楼必当下狠心整治朝政,加之沿途将士的镇压,必定损兵折将。所以到时,栾州驻军会渡河入侵落昌境内。
然而芸河驻军却强过栾州驻军,所以战事若起,廖通必定会分派一部分驻军南下至芸河,与栾州驻军一起,前后夹击芸河军。
英长泣的目的,便是分散廖通的兵力,使其一半军队南下,减弱其在永京城的势力。如此一来,若廖通攻城,永京禁军还可与之抗衡。
楛璃听完后,不禁咋舌,“若如此,芸河驻军便要腹背受敌,无可退路。”
我叹口气道:“李辰檐带兵守住芸河战场,起码需要坚持三月时间,这是为京城禁军歼灭叛军取得时间。三月之内,即便战到只剩一人,也要拖住廖通的叛军返京的脚步。”
“这样,也是逼得廖通定要分散兵力对抗芸河大军了。”楛璃也跟着叹口气,“若他不派兵,芸河驻军歼灭栾州军后,必会返京,到时即便廖通取得江山,也会被托下台。”
我苦涩笑起来,“战火燎原,苍生涂炭,起因不过是数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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