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巢河,南面的彀湖,崇江相通,方便漕运,分散水流;又花了一年重建堤坝,加宽,加高,加厚,如此一来就算连着三月暴雨,河水也会从各渠流走,不会漫过堤坝。今次不过是半月而已,怎会决堤?”
李方卿叹道:“根本原因我也不甚明白,前些时日带着士兵去芸河边探查,乘坐的车辇也陷在泥淖里。想来是因为早年渠道旧迹泯灭,多年没处理,渠河淤堵不流通所致。”
“我已调动士兵疏通九渠。但南三镇的重军离芸河尚有距离。芸河驻军又不好使唤,近十日下来,情形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
“芸河驻军不好使唤?”李辰檐一怔,“现在管辖芸河驻军的可是吴绍?”
李方卿道:“那吴绍军法了得,与你同年探花及第,只是脾气太好,立不了军威。”
李辰檐又蹙起眉头,思索道:“前朝疏浚花了巨大功夫,绝不可能九渠同时被堵。可若只有三两条为淤泥所堵,照理也不会发生水患。”
“可有民怨?”左纭苍忽然问道。
李方卿愣了愣:“疏浚不起作用,前天又决了口,自然怨声连连。”
左纭苍摇头道:“那么沄州偏北的村子呢?可有农夫抱怨收成不济?”
李辰檐笑了笑:“原以为左兄只是武功高强的护卫,原来通诗词,懂五经,知晓天文地理。”
“大哥与左大哥都好厉害!”李逸然边吃边掺和一句。
楛璃笑说:“然小弟也学学。”
我问道:“沄州北面农田与水患有干系么?”
李辰檐解释道:“一般疏浚通渠,都会选择流经农田的渠道,将原本的土地变为膏腴之壤,增加收成。因此,若渠道被堵,收成会受影响,在初春时便能看出些倪端,民怨连连了。”
李父恍然大悟道:“九渠至沄州分散开来,浇灌神州大地。也就是说,若没有民怨,河渠疏浚方面便没有大问题。”
左纭苍点点头:“虽不能完全肯定,但姑且可如此推断。”
李方卿连声叹气:“若真是河堤出了问题,可就难办了啊。”
“可是抢堵河堤,应当比疏浚挖渠简单才是啊。”李逸然疑惑道。
李辰檐思索片刻,眸光一凝:“芸河至整修以来,多年没有水患。所以在南面临河一带,素来堵塞决口的薪草,都被用来当生火做饭的燃料。”说着,锁眉问道:“爹,眼下最棘手的可是因为薪草缺乏么?”
李方卿听儿子分析得头头是道,喜出望外,答非所问地回:“若早知你说几句问几句就能找出症结,爹何须在那蛮荒险地辛苦数日。此事不宜耽搁,你明日就起行吧?”
李辰檐神情淡淡地“嗯”了一声,道:“堵塞决口不止填堵薪草一种办法。只是孩儿之法,尚需调用三军。如今没有军令在手,还望爹一同前去。”
“不用不用。”李方卿笑嘻嘻地摆手,“这些杂事,爹当然替你办好了。”
李辰檐疑惑地望着他爹,李父笑得如三月春花,“决口当日,爹便差人快马加片去永京向皇上请命,暂复你平良少将军一职,待治水功成,准你再次辞官。这不,昨日接到皇上准奏,爹连夜便赶回来了。”
众人愕然,李辰檐叹了口气,放下筷子,连胃口也没了。
李逸然钦佩地摇着头:“姜还是老的辣。”
李父冲李逸然嘻嘻笑了笑,转而又对左纭苍说:“既然左公子也懂得治水之法,不若以参将之名随犬子同往?”
左纭苍道:“自当助李贤弟一臂之力。”
李辰檐望了我一眼,欲言又止,半晌对李方卿说:“这些天孩儿不在,还望爹好好照顾两位姑娘。”
李家老爷将儿子一连串动作都瞧在眼里,贼兮兮地瞧了我许久,勾起一个笑容,转头对楛璃道:“媳妇儿啊,你的亲事只好推迟了。”
又是一招声东击西,不过刺激对象换做我而已。
“爹。”李辰檐淡淡一笑,“爹若觉得水患还可拖些时日,孩儿可以留下与爹慢慢商讨这门亲事。”
李方卿瞥了他儿子一眼,一副好心没好报的模样。我早已猜出了他的心思,便遂他意道:“我与楛璃也一同去好了。”
“什么?!”众人异口同声。
左纭苍道:“南三镇生活艰苦,饮食粗陋自不必说。洪水过后还常有瘟疫,你们”
“无妨。”楛璃哈哈笑道,“霍小茴儿与我一样心思,但凡天下事都喜欢去凑热闹。”
众人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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