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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细水长流的幸福,然而总是得不到。
这只是一小撮的人,强大,但是让人十分心疼。
冯好想,少将军是个强者亦是个好人,善人天佑。然后冯好的目光又落在英长泣身上,狡猾狐狸的嘴角又牵起一抹笑。不过即使是一抹笑,也透出几分疲惫。
冯好又想了,大概,仿佛,也许尚扬帝与少将军,同属一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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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长泣在传唤霍渊纯属恶趣味,他先是将自己东西苑妃嫔的沉杳琐事与霍丞相闲谈一番,然后悠悠然道:“霍家小姐深秋及笄了吧?朕意欲纳她为妃。”
此言一出,冯好不解地看着英长泣。半睡半醒霍渊如同被一盆凉水浇身,立即跪地道:“臣诚惶诚恐诚惶诚恐。”
英长泣笑了笑:“霍爱卿大可不必,若说这臣子之女,朕还就看得上你家小茴儿。”
霍渊脑袋嗡嗡作响,立即悉数霍小茴的罪恶,比如什么放狗咬相士,牵绳绊神婆,说到最后,满口是“罪女霍小茴”,“罪狗毛球”,“罪不可恕”,“罪恶滔天”,“罪罪罪罪啊”。
英长泣这才施施然让人沏茶赐座给说的口干舌燥的霍丞相。霍渊一口茶水送到嘴边,又被英狐狸一句话给呛了出来:“深宫沉闷冷清,爱卿列举小茴的这些罪状,反而让朕更想纳她为妃了。”
霍渊立马放茶跪地,拿出最后的杀手锏:“臣罪该万死,其实小女早已与挂冠而归的少将军订下亲事。”
英长泣神秘一笑:“若如此,那就算了。”
霍渊自是没料到英长泣如此好说话,因为他没想到英狐狸一招“棒打鸳鸯”是栓稳了李辰檐与霍小茴的婚约。
以后用起来,亦是很方便的。英长泣这么想。
人生总有几出大戏,等大戏演完了,便有一阵子消停。在消停的年间,世事如走马灯,起起伏伏的事情完毕,回想起来,就是一些如灯影的年华,够不着,模糊,且不太重要。于是日子如同流水一般,光阴过得极快,转眼便是四年。
这四年间,冯好养成了随身携带笏板的好习惯。英狐狸性子一来,便差他记录些东西,比如某某大臣今日听了某某大臣说话的神情,两月记三人,日子久了,冯好整理整理,跟尚扬帝连日核对一番,朝员亲疏派系便一目了然了。
早年听说贞元与恒梁的某某太师要犯上作乱,冯好想,尚扬帝除了偶尔使坏,实在是个明君。若这样的君主都无法坐稳江山,那天下岂不十天半个月就得乱一回。
开春时,尚扬帝对他说了一句很玄妙的话:“今年一年都是春天。”
冯好不解,英长泣解释道:“朕差了几个人去外面打听点事,你帮朕记一记。”
帮尚扬帝记东西,冯好最在行,什么重要,什么皇上喜欢听,他一看就明白。于是当深秋来临,李辰檐一行人赶往姬州青凉官的同时,冯好整理好几名探子的报告,终于明白为何这一整年都是春天。
朱鸾殿的偏厅里,英长泣手持狼毫笔,笔墨挥洒自如,顺口说道:“冯好,念来听听。”
冯好称是,取出笏板,抽出小册子,念道:“今年春深三月十七,李辰檐遇霍小茴。”
英长泣笔锋急转,笔力稍收,写出一个漂漂亮亮的勾,笑道:“也不枉这些年的辛苦。”
于是冯好又念:“今年初夏五月二十九,越不,左纭苍遇霍小茴。”
英长泣一竖拉下,笔锋渐渐隐没,蹙眉道:“不好办啊,这个字,有些无神韵。”
冯好缄默了。
英长泣又写了一会儿,问:“怎么不念了?”
冯好苦笑着说:“回陛下,秋天这一桩,奴才觉得有些为难,也太相信。”
英长泣笑道:“无妨,说来听听。”
冯好称是,轻叹一声,念道:“今年秋分后,九月初三,李逸然遇霍修泽。”
英长泣手腕一抖,一滴墨渍滴在纸上,他摇头叹息:“不妙,实在不妙,看来朕还是重写吧。”
着人换了纸笔,又重新研了磨,英长泣又叹了一声:“霍家四公子年少有为,李逸然亦是聪明机变,这二人往后定可为国之栋梁,怎可唉,堪忧,堪忧啊。”
冯好苦笑道:“陛下说,这一年都是春天。”
英长泣一怔,道一句“言之有理”,忽然放下笔墨问:“霍小茴与李辰檐在姬州,楛璃也跟去了?”
冯好称是。
英长泣笑了:“春夏秋都有了,唯冬日还差一桩。冯好,将我的便服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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