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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我明年便回西疆等候你的到来。你如到期不来,我便到九华山找你去。”
李慕白:“我一定会来的。你也上路吧!”他这才翻身上马,一抖手中缰绳向北绝尘而去。
春雪瓶一直目送李慕白的身影已经去远,这才上马回城。
晚上便是中秋佳节,春雪瓶也无心赏月,只匆匆吃过店小二送来的晚饭,便吹灯上床睡去。半夜里她忽然一觉醒来,但见床前一片清辉。就像天山积雪,夜也是静静的,要不是近旁房里传来阵阵轻微的鼾声,春雪瓶几疑自己已回到了天山木屋。她再也睡不着了。于是便披衣起床,坐到窗前,凝望着正高悬在空中的一轮皓月。蓦然问,她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儿时母亲给她讲述“嫦娥奔月”的声音。天山上那幽静的木屋,木屋后而那终年积等的山峰,又历历浮现在她眼前。也是这样的中秋,也是这样的一轮明月,可故乡般的天山已经遥远,母亲此时也不知身在何处,一科,对天山和母亲的深深怀念之情,竟使春瓶不禁惆怅难禁!她在窗前凝坐久久,一直到月亮已沉下屋檐,房里的清辉已渐渐隐没,四围又变成一片幽暗,她才又回到床上朦朦睡去。
第二天一早,春瓶便上路了。她策马向北,一路兼程,三天便过了保定,第五天上午便已来到良乡。驿道上来往的车马越更增多,气氛也显得更加热闹起来。这里已是京畿,离京城已经不远了。春雪瓶在马上不由暗暗盘算着到了京城后应该处置的一些事情。恰在这时,前面来了一队人马簇拥着一乘八抬拱杆大轿,前面是四人鸣锣开道,后面是八人扛着“肃静”“回避”牌示,再后是双手举着旗幡伞盖的两行锦衣执事。执事后面是一顶四抬四扶的绿纱大轿。轿内端坐着一位年已半百、纱帽红袍、面容清肃的官员。大轿后面紧随着一队带刀校卫。这队人马一路鸣锣吆喝而来,驿道上行人远远见了,便忙趋避道旁,骑马的赶忙下马,坐车的急忙下车,垂手肃立,恭敬异常。春雪瓶一来不解官员出行百姓见了要回避让道的规矩,二来她正在马上陷入沉思,无心注意前面出现的动态,仍然漫不经心地骑在大白马上径直向前闯去。走在最前面执杖开道的两名衙役见状大惊,忙抢步奔上前来,举起杖棍指着她厉声喝道:“你瞎了眼啦?见了大人驾到还不快快下马让道!”
春雪瓶被衙役这突然的一喝吃了一惊,心里也感到十分不快,但她强忍住心头的气恼,只瞟了那衙役一眼,仍满不在乎地策马向前闯去。另一名衙役又大喝一声:“你不想活啦?敢来闯道!”
春雪瓶见了衙役那副显得又惊又惶又怒恼的狼狈像,已经升起来的一股怒气竞又突然消散,心里反而感到十分好笑起来。她一扬眉,瞅着那衙役说道:“这么宽的驿道,你走你的,我走我的,闯了你什么道!?”她索性将缰绳一带,大白马纵开四蹄,直向轿旁驰去。执事衙役发出一片喝斥之声,整肃的列队也顿时显得有些混乱起来。跟随轿后的带刀校卫立即一拥上前,拦住春雪瓶的去路,喝令她快快下马。春雪瓶正想挥鞭打去,猛然间,香姑姑临别时的嘱咐,李慕白师父语重心长的告诫,忽又浮上她的心头。春雪瓶强忍下心头的怒火,翻下马鞍,睥睨着拦在她面前的那几名校卫冷冷说道:“你们准备把我怎么样?”
一名好似头目模样的校卫说道:“见方大人去,看方大人如何发落!”
春雪瓶在几名校卫的押送下来到大轿前站定,那个头目模样的校卫忙上前向着轿内躬身一揖,禀道:“禀大人,有一女子闯道,已被拿下,请大人发落。”
春雪瓶听了“拿下”二字,不禁失声笑了起来。恰在这时,只见绿纱轿帘被一只枯瘦的手掀开了,一张清瘦微须的面孔从轿里伸了出来,闪着一双威严带怒的眼睛看了春雪瓶一眼,略略地怔了怔,又瞬过眼来向她打量了下,怒里已微微带着些儿诧异的神情,斥问道:“我看你也不像村姑山女,为何犯禁闯道?”
春雪瓶闪起一双带趣的眼睛,不卑不亢地说道:“闯道也属犯禁!?中原还有这样的规矩!”
方大人又是一怔:“你从哪里来?叫什么名字?”
春雪瓶:“我是天山春雪瓶。从西疆来。”
方大人十分惊诧地:“你姓春?”
春雪瓶:“姓春。”
方大人注视着春雪瓶端详了一会,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春雪瓶:“十七岁。”
方大人又沉吟片刻,嘴唇启动了下,似乎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最后只信口问道:“你孤身一人远来河北则甚?”
春雪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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