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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那種精緻生活的人,儘管看上去是好好打扮的那一類,潮流也在,不怎麼過時,但這類生活離他是遠了點——還是窩在店裡研究手稿適合他。
店不大,但因為是做塔可的店,早中吃brunch和晚餐喝酒的多,因此梁折和陸清到店裡的時候,店員直接推薦了晚市set。
這個季節挺舒服的,夕陽落得晚,又帶了餘溫,照的暖和。
陸清點了一份雞肉塔可配青豆泥。
外加一杯多冰美式。
梁折思考了會兒,打了響指,點了和陸清一樣的雞肉塔可,又加了波西米亞香腸飯。
見到陸清的視線落過來,梁折撓了撓頭,笑的還挺憨,「晚上要幹活,得吃飽。」
陸清把飯盛進碗裡,放在梁折面前:「還有幾個客人?」
「三個吧,時間是排開了,但得干到半夜。」梁折也挺自然的把塔可往前推了下,喝了一口冰美式:「習慣了。」
這話說的實在,梁折是習慣了。
之前選行業的時候只因為紋身這事兒酷,外加學徒就能賺錢,家裡負擔能輕,於是就入行了。
梁折依然能記得那會兒,家裡急著開銷,江順就拉著他一起開外貿店。但他脾氣就是莽的不行,選定不再管別的,直接一頭扎進了紋身這個行當。
畢竟這個社會,能遇到個感興趣的還能吃飯的手藝,也算幸運。
「在想什麼?」陸清問。
「沒啥,只是在算今晚下班的點兒。」梁折說,「明天一早還要裝個招牌,擱在店外頭……」
陸清安靜的聽著梁折說,等說完幫他倒了一杯冰水:「辛苦了。」
「嗐,就一紋身店。」梁折就笑,「沒什麼大不了的。」
「紋身也是藝術。」陸清的神色比他想像要認真的多,「不是所有人會設計。」
怎麼說呢,陸清說話的時候就很正經。
也是梁折喜歡的那掛。
等到夜色降下來,星星點點的燈光亮起,就到了梁折上班的點兒。
梁折瞥了一樣腕上的手錶,晚上七點,差不多晚上第一個客人就要到店裡了。
這會兒陸清也接了幾個電話,似乎對面在說調香教室的事兒。
不過梁折沒怎麼聽。
他從椅背上拿起外套,正要示意他先回去幹活,就被陸清按住了手腕。
「等下忙完客人。」他壓了一點聲音,看得出電話沒結束,「回去我送你。」
「你那兒的店……」梁折笑了,「不是晚上九點半就關了嗎?我起碼得十一點。」
「工作室一直開著。」陸清說,「晚上沒什麼事,可以等你。」
梁折聽了還挺樂。
這話說的像是情侶談話,都等上了。
梁折就笑:「其實也不算晚,我可以自己回……」
說完還他想推脫一下,卻感到腕上的力道重了。
「晚上十二點半。」陸清的語氣平淡,也挺自然,「結束後出門右轉,巷口那裡可以停車。」
聽到這話,梁折就樂呵。
他嗯了一聲後指了指手機:「那你先忙著,我走了啊。」
和梁折預估的差不多,晚上的活忙完接近十點半。
今天江順和陳萬都不在,倆人都因為感情/事兒提早請了假,一個要分手一個要發展,梁折也就順著他們去。
反正他有大把的時間。
包括晚上也是。
不過怎麼說,梁折是習慣了,一個人晃悠悠把事情做完,再一個人靠在稿紙上發會呆,玩玩新買的打火機,再抽根煙,總之怎麼舒服怎麼來。
但今天梁折沒抽菸。
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盯了會兒後打開一旁的木匣子,帶了個環狀的銀耳釘,整理了一下頭髮。
重新坐回沙發幾秒後,又覺得不行,去樓上換了個外套。
說出來挺丟人,只是再見個面,順便再搭個車,倒是打扮上了。
這些做完了後,他靠在窗邊,沒再挪步子。銀色的打火機在手裡轉了好幾圈,開開合合,叮鐺好一會兒。
下午陸清打電話的樣子浮出現在眼前,梁折捏了捏下鼻樑,似乎在思考什麼。
陸清來接他的時候正好十一點半,一分不多,也一分不少。他只穿了一件單衣,似乎剛從店裡出來。
窗外的夜色透進來,混著昏黃的路燈,拉長了他們的影子。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