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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虚拟碰撞着实体，从星网边缘还不断涌入信号。在精神力的世界里，这些信号就好一个个头顶带着触角的蝌蚪，每个的出现都带着独特的“嗡嗡”的声音。那边的数据还在耸动着，眼看着进度条还有前冲的趋势，精神力再也控制不住。

百分之99。

钟蓝想着，要是此时能看见自己的双目，必然是通红血色的。

但是她没有机会，拼命喷涌而出的精神力钻出了这具脆弱的身体，顺着网路，穿越了重重阻碍，从世界这端一直到世界那端，蔓延过去……她仿佛要在夜间迷路，但摸着黑，还是到达了终点。

在彼端的光脑端上写下两个字“你好”。

可想而知，对方的脸色会是多么惊恐。

不一会，一切恢复正常。钟蓝的精神力仿佛一下子被耗用光似的，脸色苍白得像鬼。而这台老旧的光脑终于恢复正常工作，开始自动重启。

11号那边的“你好”在光凭上维持了不到一分钟便突兀消失，然后一切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他的电脑自动重启，而直接入侵191号的线路也被迫中断。

重启……重启还算好。

11号忙舒缓了一口气，这证明这光脑基本还能用。

要是报废了就惨了！这可是才买的最新版光脑，和那个什么劳子的191号的老旧破烂牌几百年前就报废的光脑不可同日而语。

他一登上光脑，就立马打开部落聊天群，前面的历史消息自动储存在聊天备份文件里。他看也没看，因为他一上线，眼前就爆炸出一堆消息。

“3号：哦豁，11号回来了。”

“7号：哦豁，11号你回来的比191号晚。”

“9号：哦豁，11号这是黑人失败了。”

“10号：哈哈哈哈哈哈！！！11号你也有今天！！！乐哉我大11号，壮哉我大191号！”

10的疯癫之语不在11号的参考范围之内，他迅速扫了眼前面的记录，便盯紧了7号的发言。翻开记录一看才发现191的上线时间居然在自己一分钟之前！

非人哉！

那破光脑的重启速度怎会有我这台高新光脑快！

11号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找老朋友交流交流，看看这老奸商有没有坑了自己。

“11号：冒泡，勿戳。”

温和的冒泡发言并没有引来一众人的忽视或者同情。在11号发言的时候，大家都知道这小子死性不改，肯定去黑人家电脑，摸摸新人的底。实际上是给个下马威。

这下好了，可算触了霉头。

叫你嚣张啊。

一众人虚伪地笑着，装着大尾巴狼。

不过饱受11号黑客入侵摧残之苦的10号可是幸甚至哉，一见11号怂了，立刻刷屏。

“10号：11号叫你浪浪浪~~~~浪啊浪啊浪啊你~哈哈哈哈怎么样，这次撞得痛不痛？”

“10号：上线的肿么这么晚呢？难道还被反黑了？哇！黑客界的耻辱啊~耻辱！”

“10号：11号，别装死，出来出来出来！跟老子谈谈人生！”

11号再忍下去还是人吗？瞅着191号似乎没有发言的**，便壮了壮胆子。

“11号：10号，手下败将，小爷我都不屑理你。”

“10号：去去去！输了来找我发泄！不知羞耻！10号你不知羞耻~”

“7号：噫……”

“9号：噫……”

“3号：噫……”

……

钟蓝的额头很疼，但她眼看着光脑恢复常态后，还是硬撑着打开了部落群。

一手捂住额头，顺便捂住干涩的眼睛，等稍稍湿润过后，才勉强看着屏幕。眼前几个活宝的斗嘴并不能给她带来什么乐趣。

她将视线从上往下掠过，才明白透事情的起源。

原来不过是一次“摸底”？

钟蓝闭了闭眼，心里一阵发堵。

这算不算“福祸相依”？真是没想到只能在数据世界实现的精神力竟然也可以在现实里施展出来。只是却只能强硬拔出脑子，却不能控制，实在是太过危险。

不可控制的力量，又具有强大的副作用，实在没有利用的价值。

她抚了抚额，也只有黎明。

只有黎明才是她真正的归宿。在那里才能实现酣畅淋漓的战斗，只有在那里，才叫她觉得她还是真正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