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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让女儿更聪明、更敏锐,还是让女儿更清浅、更安心?翼儿是美好的,娇憨的,不曾被污染的,班媞不想把不幸福感遗传给一个这样的小生命。
这些日子,刘骜又重新回到班媞的身边。可直到她病重,刘骜还是不能肯定班媞对自己的需要。只要她是清醒的,只要她能睁开双眼,只要她看见刘骜在身边握着她的手,照看着她,她就有能耐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体贴入微。刘骜不能发作,然而,却恨不得掐着她的肩膀,摇醒她。即使病成这样了,都不肯软弱片刻,为什么还要反过来安慰他,敷衍他!没错,班媞是好心好意,怕他担心,但这个女人,为什么永远都要这么强势,永远不能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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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骜为了安慰班媞,决定拜班伯为定襄太守。这对班伯来说,是个机会。班伯虽然文士出身,却有慷慨之气,几次上书要求出使匈奴。年初时,单于来上朝大汉皇帝,刘骜就曾命班伯持节在塞下相迎。现在,定襄的大姓石氏和李氏愈发胆大妄为,不仅聚众斗殴,竟然还敢追杀官吏,班伯刚刚上了奏折,请求派去镇守定襄。刘骜觉得班伯的才能亦足以胜任,便准奏了。至于王凤,他向来看好班伯,既然班伯自己有成就一番的志气,王凤也就顺水推舟了。
迷迷糊糊中,班媞感觉有人轻轻抚着她的脸,她睁开眼,只看见刘骜就在身旁,坐在床沿,安静地看着她。
“你哭了。”刘骜说的时候,手还在摩挲着她的头发,撩过来撩过去。这种温柔让班媞疑虑起来。她还是说:“没有,臣妾很好。”刘骜用指尖轻轻地划过她的脸颊,笑说:“媞儿,你在梦里哭了吧。是朕替你拭去泪珠的。”
班媞忽然很烦。这不是刘骜。他不应该这么温驯,不应该这么柔情蜜意,他就应该一脸自以为是的表情,是那个又软弱又矜持的蠢人。刘骜的甜蜜超出了班媞的预想,她越发固执了,轻轻地摇头说:“陛下,臣妾很好。或许是梦中迷了眼。”刘骜忽然把她的身体往榻上潦草地一放,站起来,冷冷地说:“班—婕—妤,你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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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第三部 张放(6)
走到帷幔边,他看来气已消了一些,又回过头来对她说:“朕刚刚遣侍中中郎将王舜奉玺书印绶,拜班伯为定襄太守了,让王舜自己去保护单于。去定襄主事,是你哥哥一直的心愿。”
班媞赶紧从床榻上起身,拜谢:“谢陛下。陛下能够让臣妾的兄弟多加历练,臣妾非常感激。”
刘骜看到班媞在病中犹自挣扎着起来,有点于心不忍,便说:“你知道吗?朕一开始就觉得,你与你哥哥长相酷似,当初我也是因为这样,一眼就留意上你。”他接着又说,“这次倒是遂了王凤的意,他一向想拉拢班伯。只怕这样一来,皇后又该紧张了。哼。”他边说就边想起许?,这个女人,她该又把班媞和王凤树为假想敌了。
班媞不得不解释:“但哥哥并非攀附权贵之人……”
刘骜打断她的话,说:“朕知道,班伯就是一位儒生,很有才能,朕欣赏他跟王凤没关系。”
“大司马大将军的权势这么大,臣妾一家并不敢和他攀上关系。这点,想必陛下也能理解。”
“王凤的权势大了就这么让人讨厌吗?朕明白,你们大家都在埋怨我,觉得朕太过纵容王凤了。”刘骜惨然笑着,语气也变了,说,“谁都觉得我无能。你们怎么知道我没有办法把王凤赶出朝廷?你们怎么知道我不是故意的?都以为我怕他,以为我怕太后。也许吧。但这些年,你看王凤的权力就真的那么稳固吗?每天下朝以后,我都在想,王凤说得到底对不对,我到底能不能有比他更好的决策。结果不能。绝大多数时候,他都比我高明一点,不多,也就一点点。他对朝中诸幕僚的了解比我细致,他对人事的任命比我准确,甚至有魅力让更多的人围绕在他周围。我有自知之明。我一直在努力,可是,我自问无法比他更高明。再放眼整个朝廷,又能有什么人比王凤更适合执政?没错,王凤确实有结党营私,打击异己之嫌,王商之死,王章之死,每一桩,每一件,我都记在心上。但现在朝中谁又是清白的呢?”
班媞吃惊地看着他。刘骜又说:“我知道,我一直对王凤忍让退避,对刘家天下,未免是饮鸩止渴,不负责任;可是,对于天下百姓,他比我有能力,未必不是百姓之福。可是,我心里想的,谁给我机会去解释了?去对那些大臣说我没本事?去向母后解释我不想待在这个位置上?皇后怎么能容忍我对王凤的这种尊重?”他嘴角挑起了一点笑,说,“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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