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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脚比摸手更显亲昵,皇帝脸上一本正经,手指却在她脚背和脚踝那一截游移,“好,朕明儿就下旨,夺了她的诰命,让她知道知道厉害。”
嘤鸣心慌气短起来,他如今技巧高超得很,并不实打实地摸你。那指尖游丝一样,若即若离,挠在心上。
她隔着袍子,把他的手摁住了,“不许摸我。”
皇帝嗯了声,上扬的音调,充分表示了不满,“朕摸你也不是头一回,你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她怨怼地瞅着他,“我怕痒痒。”说完自己笑起来,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狠狠亲了一口。
他喜欢她这种性情,娇憨大胆,直来直往。世上的恩爱夫妻都有这样的共同点,势必你有我无,你进我退。皇帝是个内秀且慢热的脾气,身在高位,看似花团锦簇,其实很难遇见一个懂他拿腔拿调背后小心思的人。只有嘤鸣,他再矫情,她也知道他心里渴望什么。他不好意思揩油的时候,她能舍下面子,先来揩他的油。
他一手抬起来,悄悄固定住了那颗常有奇思妙想的脑袋。夫妻间的情趣太重要了,他在她脸上缠绵地亲了一圈,自觉深情款款,满含爱意。
结果她很煞风景,“您怎么和杀不得一样!”
皇帝一听就恼了,“朕像熊?你像什么?”
她很难堪的样子,“可能是熊婆娘。”
皇帝觉得她不着调,乌眼鸡似的盯着她,可是盯着盯着,又嗤地一声笑起来,把她端在怀里好一通揉搓。
暖阁里就算不熏屋子,也有甜腻的馨香,皇帝抵着她的额,含含糊糊说:“皇后贤惠,为朕排忧解难,朕该怎么赏你呢……”一面说,一面把唇贴在她颈边奔流的动脉上。
嘤鸣拉长脖子,满足地闭上了眼睛,只是觉得很好,一切都很好。这个人她满意,脾气虽臭她能将就,新婚时的尴尬也逐渐磨合,现在只要他一靠近,她就心跳如雷,浑身提不起来力气。
沉迷男色无法自拔,说起来羞人得很呐。他伸手放下了南窗上的帘幔,似乎没有回床上的意思,她也觉得很好,只要他喜欢,怎么都是好的。
当然男色慰劳后,正事还是要办的。第二天三庆进来回话,说褫夺诰命的诏书已经下了,他领命去宣的旨意。当时承恩公也在,听了宣读直接蒙圈儿了。营房福晋在公爷面前绝对小鸟依人,我见犹怜。她淌眼抹泪,“我跟了爷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头天她对慈宁宫派来的办事太监耍横的消息,承恩公多少也有耳闻,当时就提心吊胆,只怕要坏菜。果不其然,这口气还没敢吐出来,第二天旨意就到了。福晋还在细数自己掌家有多不容易,承恩公耷拉着眉眼,冲她直叹气儿,“别说了,我早瞧准了,你这脾气,早晚要吃大亏。”
营房福晋直愣神,“您怎么说这话呢,我对您还不够好是怎么的?”
承恩公这些年虽因病下野,但皇权倾轧是怎么回事,他比谁都清楚。以前是关起门儿来过自己的日子,他图轻省,眉毛胡子一把抓,因为那是自己的家事,别人管不着。如今事儿都闹到外头去了,孰轻孰重他心里明白,无论如何身上的爵位不能丢,至于女人,爱谁谁吧。
他摆摆手,拂袖而去,留下三庆和同来的太监面面相觑。
“那这位福晋有什么说法儿?”嘤鸣坐在上首问,心想要是她能悔过,其实也犯不着把人赶尽杀绝。
谁知三庆掖着手直晃脑袋,“郭福晋到底是善扑营出身,人家难受了一小会儿就不当回事啦,奴才走的时候,还哼小曲儿呐。”
哼小曲儿?嘤鸣倚着引枕笑了笑。也是,诰命不过是个虚职,褫夺了至多损失了俸禄,承恩公府的家业在那里,饿不着她。可她以为撤了诰命就完了?未免也想得太简单了。
第105章 冬至
雪后初晴,云翳中射落的第一道日光落在廊前的台阶上; 暖阁里头正打络子的人抬起头来; 眼睛里有璀璨的光。
“好些天没见着老爷儿啦。”嘤鸣瞧着外头,语气松散; “等日头再升得高点儿,咱们上外头晒太阳去。”
殊兰将成把的丝线捋顺了; 抽出一根大红的递过去; 因为皇后手上的络子到了收尾的时候; 石青的配上大红; 对比鲜明,有贵重之感。她一面打下手,一面笑着说是,看天宇渐渐变得澄澈; 喃喃说:“这些年来只有今儿,奴才有这心境看看天上流云,看看老爷儿,这都是托了主子娘娘的福。”
一个人觉得人生无望了,才会懒于关心周遭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