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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从见很狡猾,即使不安好心耍了手段,也一定是提前给鸡拜过年,绝不会让人挑出一点毛病,被人伤害也会立刻挣脱掉,然后远远地躲开。
只是秦君斐对顾从见的了解还是不够彻底,仍然停留在最肤浅的层面上。顾从见从来不是好人,他能在进入电视台的第一刻起便对门口举牌诉冤的人群熟视无睹,他并不善良。在这一点上他很感谢秦君斐的父亲,用一脚油门和一笔钱就教会了了他社会的生存法则,把顾从见从学校这个世外桃源里拉出来,感受世界的黑暗与不公平。
正如他所说,世界如此残酷,我们凭什么不坚强?
达到今日的地位,除了出众的能力,自然也少不了驭人交人的手腕,这些是他个人魅力的体现,也是公开的秘密──电视台的生存法则是社会的具象化,这里聚集了B市高官厚禄家庭的子弟,这里比社会更残酷,因为社会至少还会用人数来稀释这些天之骄子的数量,从比例上来说还算看得过去,而电视台,背景来头一个比一个牛逼。
所以顾从见很聪明,他成功的保护了自己。──这是秦君斐的想法。
相较于王所安来讲,秦君斐分析的还是比较到位的,毕竟阅历摆在这。王所安眼里的顾从见就是舞台和聚光灯下闪亮登场的人物,他甚至看不到顾从见背后的疲惫与心酸。
只是他们都忽略了,即使是黄鼠狼,当他的心里住进了某个人的时候,也会作茧自缚,安安静静地待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对方一点一点扒下自己的皮而不自知,直到对方拿着自己鲜血淋漓的皮毛扬长而去,才体会到失去皮毛的寒冷和被扒皮的痛楚。
这些他们都无法感同身受。
吃过夜宵,顾从见还有些意犹未尽,秦君斐毫不留情的把碗筷撤走,洗着碗筷,扬声道:“医生要你注意体重,不能再吃了。”
顾从见没做声,他是个成年人,有很强的自控力。
秦君斐又问道:“最近台里忙吗?这时候春晚审查进行到最忙的时候了吧?你不用太拼命,主创少你一个也不会怎么样,地球该转还转。”
这句话像根针,还正好戳中了顾从见的痛脚。
秦君斐放好碗筷,回到餐厅坐在顾从见旁边,口中道:“还有两个多月就要生了,你也顾顾自己,医院那边都在催了,问你什么时候打算住院待产呢。”
顾从见发现,秦君斐对他说着本应出现在女人身上的词汇时,神色很坦然。
秦君斐说着看到顾从见的肚子又突出了一小块,不知道是孩子的小手还是小脚,笑着伸手摸上去,接触到皮肤的刹那顾从见猛地站起身,向洗漱间走去,说道:“我去刷牙。”
秦君斐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半晌收回来,看向洗漱间的眼神沉沉的,又有些哀伤和委屈。
才挤上牙膏,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顾从见手一颤,牙膏掉在了睡衣前襟上。
他没有急着去接电话,而是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深深吸了口气。
自从被扫地出门后,他的手机就很少会响起来了,他朋友少,打他手机的大多是与工作有关。
人生一定要寻求一个目标,否则人就会迷茫,就会失去生活的意义──人生本身是很无聊的,人的寿命几十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若没有一个目标用来挑战,从而能够获得肯定,证明自己,实现自己生存在世界上的价值,那么他离自杀也不远了。
而顾从见现在,失去了人生中最大的、也是付出最多的一个目标,在这个过程中他收获了无数肯定,却在最后一刻功败垂成,心中的沮丧不言自明。
他擦了擦手,走出洗漱间时秦君斐已经把手机递了过来。
他接过,看到屏幕上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心脏却不知怎的,咚咚地像踩着夜店的鼓点般跳动起来。
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这是一通绝不能错过的电话。
他抬头看了秦君斐一眼,后者一摊手,耸了耸肩膀回了卧室。
顾从见按下了接听键。
他说道:“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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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王所安的大脑轰隆一声炸开了响雷。
顺着话筒传来的音调,他熟悉得就像熟悉喝瓶装矿泉水时打开瓶盖的流程那样,如果这条声线再染上情|欲,时而低下八度沙哑地呼唤他的名字,时而又婉转的高上八度惊声喘息,那便是他更熟悉的、每晚都魂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