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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麒看蔚水珂着实难受,不断按揉着自己的穴位也无济于事,便走到洛冉面前,二话不说便把“他”的手拽在自己手心里,洛冉刚要老脸一红怒斥她“你做什么”,就见方麒变戏法似的从洛冉手腕绑着的布条里抽出一条扁扁的黑色薄片,抬腕伸出白皙的手指,二话不说就“啪”地一声把那黑色薄片按到了几欲晕倒的蔚水珂的……额头上。
蔚水珂:“……”
洛冉:“……”
还是蔚水珂先忍着“同门相残”的冲动把贴在自己额头上的东西扯下来,原本有些泼辣尖酸的声音虽然虚弱了很多,但是却透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味道:“师……姐!你在干嘛!驱鬼吗?”她刚叱了几句,就突然“咦”了一声,皱着眉头将那黑色薄片凑在自己鼻子下面嗅了嗅,“这是……”
一边终于回过神来的洛冉给了她答案:“这是苏合香,里面还掺了许多镇定安神的药草。”说着洛冉挑了挑眉毛看向一旁的方麒:“没想到你的师姐知道的还挺多,不过,你怎么会知道我袖带里放了可以驱尸臭和血污味道的苏合香?”
方麒不答反笑:“我说过了,我是知道你的,既然你和官府那些做仵作的混做一道,那么这样也不奇怪吧。我比较意外的倒是,你的手相也是很多子多孙的类型呢。”说着轻轻地勾起润泽的唇角,目光飘向洛冉的掌心,似乎洛冉的“多子”手相和面相比屋子里惨死的死者要有趣许多。
洛冉一听她又在开自己的玩笑,手掌就缩了起来,这下子脸总算是“腾”地红了个彻底,连一直压制的暴脾气都快要装不下去了:“胡说八道什么!你一个女孩子家,竟然……竟然……”竟然直白地说这么些糙汉子都会犹豫掂量的话?!虽然洛冉知道完全不被旁人当做女人的自己也没有立场指责别人,但是被方麒的言语一激,却火气冲了上来。
好在这时候十九终于来救场了。虽然十九实际上是任北望手下积香堂的一名暗探,但是他自然也是熟识洛冉这位红砂阁的新任融雪堂堂主的,更何况她是被少主一手提携上来的。不过眼下的情况,十九眼观鼻鼻观心,心里明白现在少主装不认识洛冉,自然不会和洛冉过多的热络或是亲昵得透露出他们认识。
“将那瓶苏合香药粉都薰在帕子上了么?”洛冉见十九点点头,忍着想要和他聊天的心痒,把帕子递给快要站不住脚的众人,塞给方麒帕子的时候,她便顺势把那黑色薄片从蔚水珂手里抽了回来,还瞪了方麒一眼,仿佛在说“又不是不给你苏合香,抢什么抢?”
当然,这摇摇欲坠的“众人”里,并不包括人群中心的那两个男人。
严昀不知从屋子哪里翻出来了一面铜镜,将一旁未烧完的蜡烛燃起来,一手将烛光映照在因为有些背光而看得不甚清楚的尸体上,光线充分了之后那伤口更显可怖,他另一只手在死者没有溅到血液的衣服上随意的翻来翻去。他的动作随意至极,几乎是惊险略过那些狰狞还带着碎肉块的内部脏器,连洛冉看到都哽了片刻,可偏偏他却好像手指上面长了眼睛,动作来回翩跹,硬是没有误碰到一点血污。
“奇怪了……”严昀轻搓着手指凑到鼻子下面,一边排除着从林恩那里学到的药材,一边和系统鉴定的结果相比对。他正自言自语着,猛地感到一道气息覆在他脸旁。“哪里奇怪?”
严昀余光看到华臻侧着身子也蹲了下来,被面具覆盖着的那半张脸庞明明宛如腊月冰封,但是他自然而然按在严昀肩膀上的手掌却隐约有着维护之意。
华臻眼睛盯着严昀仔细专注检查的侧脸,这样闪耀着自信光芒、仿佛无往不利一般的严昀,他从未见过,即使他眼前所见的并不具有什么侵略性,甚至还不如严昀在镜华城一而再再而三强吻自己的时候来的狂放、野蛮,但是他的这一面却仿佛能让人中毒上瘾似的,只是看着他眼中深邃的微茫,就快要忘记了自己想要说的话,也放弃了想打断他专注的念头,视线只能牢牢锁定在他身上,无法移开。
就算……华臻的理智告诉他,严昀这样的表现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的男宠?
没错,在其他人都被浓重的血气熏得摇摇欲坠,脸色苍白的时候,除了那个古怪的白衣女子和据说和仵作有关的洛冉,最令华臻内心震惊的便是严昀。
若说自己是由于见惯了腥风血雨的修罗场面,又因为有严昀在这里,勉强能够保持镇定,不让理智被狂化卷走,那么严昀的镇定又从何而来?
且不论看到这么一副内脏滩涂一地,血肉横飞的场面对心理上的冲击,这点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