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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
“啊……啊啊……”
尖利的声音霎时穿透耳膜,惊得人头皮发麻,雷正急忙合上门,将这痛苦沙哑的低吼关在门内。透过玻璃,那发出惨叫的男子正在生产!雷正心脏一紧,手脚熟练地消毒换上无菌服,才走了进去。白愚见他进来,疲惫地笑了一笑,又低下头大声鼓励:“再加把劲,马上就能看见头了,马上就出来了,用力,用力!”孩子还在未入盆,而这位父亲从阵痛开始到现在,一个人奔波而来,羊水在路上就已经破了,子宫已经开口,甚至见红了。他现在显然已经没有多少力气。
雷正适用不过来,怔怔地看着,男人猛然仰起身子,“啊”地一声大叫,又无力地落下,双手紧紧攥着床单,骨节突出泛白,似乎要把骨头都攥碎了。忙走到他身边,伸手把他的手握在手里,男人似乎身体一震,虚弱地侧过头,看到他的脸后露出失望的表情。而这失望马上蔓延到他全身,孩子卡住了,白愚猛然说:“快用力,你想把孩子卡死吗?跟着我,吸气,用力!吸气,用力!”
男人嘴唇青紫一片,完全无意识地听着白愚的指示行动,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生命似乎也一分一秒地流失,雷正眼前看到是这个男人,脑海中却是自动转换成了老刘痛苦的模样。白愚见手术台上男人一脸颓丧,子宫内收缩已经乏力,时间过来这么久,羊水快要流尽,孩子再不出来,只怕大人小孩都有危险。
白愚一面鼓励男人,一面叫雷正把产钳拿来,雷正从没见过产钳,在旁边台子上看到一个类似钳子的东西,忙忙递给他。
“你把他的腿压向两边,别让他乱动。”白愚低声交待雷正,才摆出一个笑脸,柔声朝满脸冷汗的男人说:“没事啦,孩子马上就出来了。”
雷正依然压住他的腿,那腿间已是一片猩红狼籍,让人不忍卒看。那平时不敢想象的地方,已经开成一个难以想象的口子,孩子却在里面久久没有出来。
老刘一看李院长,就觉得他慈眉善目,心里很是觉得安心。刚刚还在濒死般挣扎,这会儿躺着柔软的床上,似乎只是有点儿疲惫,没有什么精神。
给他检查了一阵以后,雷灿此时犹自抽抽搭搭的,挨在老刘床边,抓着他的衣服,问:“医生爷爷,爸爸好了吗?”
李院长摸摸他的小脑袋:“爸爸好啦,一点事也没有了。”
雷灿仰起小脸,马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伸出手:“爸爸,要抱抱。”李院长将他抱放到床上,小宝宝马上黏着爸爸,伸出小手摸摸爸爸的脸:“爸爸,不痛哦。”阿黛也坐到老刘身边,刮刮他的小鼻头:“没用的小鬼,动不动就哭,还不如养个小毛球呢。”
雷灿被她说的不好意思,把脸藏在老刘背后,闷闷地说:“爸爸不是小毛球爸爸,爸爸是灿灿的爸爸。”
“小毛球比你还小,没有爸爸,从来不哭。”阿黛继续笑他。
“姐姐不是爸爸生的!”雷灿气呼呼地说,双手紧紧搂在父亲的腋下。
老刘笑了,把他从背上扒下来,搂坐在大腿上,阿黛逗他:“你怎么知道姐姐不是爸爸生的?”
雷灿哼哼一声,不理她,阿黛笑着继续逗他,雷灿翻了一个白眼:“姐姐是木头根根里,木头生的,爸爸捡的,爸爸生病了,姐姐不哭。”他仰头看着老刘,“爸爸,木头根根的老虎外婆呢?”
“老虎外婆啊,后来她把小宝宝养大了,还给他讨了漂亮老婆哩。”老虎外婆的故事讲了几十遍,老刘都不记得最初编的故事模样了,孩子却津津有味地听他一天一个样的故事。
“宝宝讨了桃花精?不对不对,是白兔子精。”上次说的是桃花精,还是白兔精呢?爸爸已经成功把他弄糊涂了。
阿黛越看越觉得他可爱,捏捏他的小脸:“不对不对,是小毛球精。”一直躺在她裙子口袋里睡觉的小毛球听到自己的名字,翻了个身,继续睡。
雷灿努力从她的魔掌里挽救自己的小脸,问老刘:“老虎外婆几百岁,头发白白,还吃玉米哦,卡擦卡擦。”他学着老太太的样子,卡卡地表演咀嚼玉米,小腮帮子鼓起来,一动一动的,阿黛不由得想:“家里养个小鬼真是好啊。”
雷正听到房间里笑声一片,刚刚苍茫悲凉的心情才渐渐变暖,整理了一下情绪,缓步走进去。
“雷爸爸,雷爸爸,老虎外婆吃玉米哦,咔咔咔。”
小孩子总能在简单重复的故事里得到单纯的快乐,老刘摸摸他的头,他便呼呼拿毛乎乎的头发噌着老刘的大手。
雷正走到床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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