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2章(第2/3 页)
朔绛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看她,慌得磕磕巴巴。
金枝不以为然:“他们偷了我的鸭还蛮不讲理,我就也以七人之道那个……”
“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朔绛小心翼翼补充。
这大大拂了金枝的面子,她撇撇嘴,将脚垂落船头。
偏偏不老实坐着,过一会右手一薅,便从河里揪了一个青翠滴水的莲蓬上来扔到朔绛怀里。
而后摸出两钱随铜子递给船老大:“去安溪河码头,两个人。”
!
朔绛支支吾吾:“我……,你……,你可是要带我回你家?”
“怎的?你不乐意?”金枝白了他一眼。
“乐意,乐意。”朔绛摸摸鼻子,一叠声地点头。
不知为何,他对这个人生出了一股从未有过的信赖。
六月晚风轻吹,大相国寺的晚钟敲得悠远,汴京城里各大夜市热闹起来,热热闹闹叫卖着麻腐鸡皮、沙糖绿豆,夜游的小娘子们挥舞着团扇,酒楼画阁飘出舞乐之声,点点灯火映照水面。
美人混不在意他的扭扭捏捏,边剥莲蓬边问:“我叫金枝,金枝玉叶那个金枝,你叫什么?”
“我,家里人叫我豚鱼。”
朔绛没有撒谎,这是他的表字。
“甚?”金枝有些不解。
“易经中有云:豚鱼,吉。讲的是君子泽被天下,连低微如小猪、小鱼之物都可恩济。”
“说人话。”
少年挠挠脑袋,想起奶娘的原话:“贱名好养活。”
“哦,猪鱼。”
“不是猪鱼,豚鱼。”朔绛无语,又问,“你店里雇不雇人?”
?
少年郎自告奋勇:“我会写字、会算筹,还会,还会制香薰!”
最后一条却说到了金枝心里去。
她自问算得上是什么苦都能吃,可唯独受不了店里的生肉味,只好买香薰来怯除。
香薰贵,买一条都要好几百文,心痛。
她看这少年适才一大堆掉书袋,便知他不是歹徒。
金枝迟疑的情形落在朔绛眼里,叫他越发磕磕巴巴,脸红了一片。
他还是生平第一次开口求人呢。
尽入金枝眼底。
再想起他今天像一条小尾巴跟在自己后面,眼神中流露出全然信任和依赖。
金枝想起了远在岭南的弟弟,忽然心里生了怜悯之情:
“那就留在我这里吧,给你口饭吃还是可以的。”
“嗯!”朔绛重重点头,接过了金枝递给自己的莲子。
清润糯面,带着夏日里第一丝微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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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潺潺,江水如蓝,两岸有美人当垆,麻花鸭安心缩在金枝怀里,时不时咕咕叫两声,居然有条青鱼蹦跶到了船上。
金枝眼疾手快,扑过去就将青鱼压在身下,
随后扯了根菖蒲草穿过了鱼鳃。
船到岸边。
金枝摸出两文钱递给船家,又示意朔绛拎好两只大白鹅。
她熟练地东绕西拐就到河边一家面摊,熟门熟路跟掌柜的点菜:
“青娘子,要两碗笋菜淘面。”
雪白笋丝脆爽,腌雪菜咸香下饭,也许是饿了,这回朔绛没再嫌弃粗粝,反而吃得津津有味。
待到要结账时,金枝笑道:“青娘子,这条鱼给你好抵了面钱 。”
青娘子一把接过鱼掂了掂重量,应了声喏。
朔绛瞪大眼睛。
谁料金枝临走前还笑吟吟拿起一碟小菜:“再饶上你一碟子紫姜。”
朔绛目瞪口呆。
他出身贵门,家里接触的姐姐妹妹们多讲究清贵矜持,就连兄弟们都讲究“君子口不言财”。
从未见过这般精明爱算计的女儿家!
金枝瞥了他一眼:“赶快跟上 !”
这里是汴京的贫民聚集之地,巷陌纵横人烟骈盛,进入其间犹如泥牛入海杳无踪迹。
金枝带他西拐八绕到了一处小巷深处的小院。
院内窄小,不过一座摇摇欲坠的泥土屋,院内的石子路年久损坏,长出各种蒿草,院子里几只鸡正昂首阔步,见他们来也不慌。
朔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子脚下,堂堂汴京,居然还有这等破败之地?!
“吁——嘘嘘嘘——”金枝冲到鸡群里赶鸡,一边扬起嗓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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