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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走着走着,不期然遇到了清欢……
彼时清欢正坐在一处小亭石墩里用着早膳,身着了件浅褐色长袍,礀势随心、神容惬意,瞧见我时双目愈发沁出缕光波。
我蹙眉诧异。
他已置了碗筷向我走过來,旋即双手作揖对我一礼:“参见元婕妤。”抬目时薄唇挂笑。
我方想起他该对我行礼:“哦,免礼吧。”忙不迭将他告免,旋即侧目轻声发问,“你怎么不在礼乐祠的,却好端端跑到了这里來?”后宫可不是他一个乐人可以乱走的地方!他这规矩怎么学的,就不怕一个不小心的走到了禁地、触犯了哪位主子,再丢了这条小命儿?
谁知我话音才落,他却委实变得诧异起來:“嗯?这里不就是礼乐词么?”抬眉一哂。
“啊?”我脱口失惊。顺着他抬起的手臂一路看过去……果然是礼乐祠!这才发现我自个一路懵懵然的居然到了哪里都浑不觉的!
面上这副后觉的神色委实把清欢作弄的奇怪,他旋即又一启口:“啧,好端端的红妆姑娘你是怎么了,居然就失魂落魄的到了这样的地步?”
他这一声“红妆姑娘”把我甫地又一牵神,才要转眸嗔他,他却已一笑盈颊:“私底下还不兴我这样叫叫?”又一沉声正色,“太突然就变了身份,我有点儿不习惯。”
他这副模样登时就把我逗乐,洠Ы�⊙诖健班圻辍币恍Α?珊芸煊直荒侵刂匦氖伦髋�陌ι�惶尽�
有片刻的沉默,清欢许也瞧出了我的心情正郁闷着:“來。”忽地抬目向我示意,旋即已经抬步行回了礼乐祠门口的这一座小亭子里。
我甫生狐疑,但还是跟他过去进了亭子:“你好生生的在这里用早膳,倒是会享受。”四下打量一圈,信口道了句。
“嗯。这里通风好乘凉!”他又一笑,旋即从石几上舀起一个小瓷碗,“尝尝这个。”
我好奇更甚,接过去一看,红艳艳一片分明是辣椒!恼不得向他抬目一嗔:“这分明是辣椒,你故意耍我!”
“婕妤委实误会了!”清欢不急不缓的落了一句,旋即将目光错到了一边,再启口时声波便夹带了些隐隐的苦涩,但更多的还是释然,“想哭的时候就吃这个,这样即便流出眼泪,别人也只会以为是被辣哭的,就看不到你的脆弱了。”
这一句话把我心口撩的一钝……
早春料峭的天风、合着朦胧新发的柳木小影间,我眼瞧着面前这个小我两、三岁的少年。他通身上下流转着明澈的浮光,通透而干净,那是阳光的味道。
但是能说出这般话的人,他该是有着一段悲苦且不见得愿意提及的过往……一如这世上的许多人一样。我心一黯。
很多人、很多时候,并不在于这个人有多睿智、那道理有多深刻;往往只一个不经意间对了时辰,便轻而易举就波澜、消散掉了心口太多太多积蓄不化的阴霾!
我动容忽生,也洠Ф嗷埃�战裟峭胙鐾吠�炖镆淮尉偷菇�松侔胪氲睦苯罚�
腥辣的味道登时顺着口腔贯连到嗓子、又一路直直探进了胃里去。
而我却毫不管顾,就这样大口大口的咀嚼下咽、且吃且哭。就着不断冲溢出了眼眶的滚滚泪波,又扫近前已然隔着雾帘看不清了模样的清欢一眼:“好辣!”哽咽着扯了苦笑,但出口却极是畅快!
一如他所说,把悲绪隐藏在味蕾之下,把眼泪肆意决堤,却把一切都推说是辣椒实在腥辣刺激。酒会乱性,而辣椒不会,这一招委实妙哉,妙哉呵!
……
这不失为一个放纵心绪、彻底释然的好办法。人有时候总不能做到直
面自己的错误,就委实需要被什么推一把力。即便这释然也只是暂时的。
但这次导致的直接后果是,回苑之后我起了一嘴的泡,胃口也疼了整整一个晚上……
☆、第八十九话皇后小宴赐酒、僖妃择替死鬼
陛下是被我气走的,既然是负气而走,自然也就洠Я四敲慈菀鬃龅交匦淖�狻5��降讻'想要与我过分绝情,昨个入夜前他还是命了刘福海公公來蘅华传话,说他在御书房里议事,要我不必等他。
议事议事,径天连日的议事么?什么时候这“议事”在皇上那里都变了味道,潜移默化间成了顺理成章的借故搪塞!
但我能多说什么?
其实把他气走之后,我心里也是有些许懊悔和不安的。但越是这样就越令我整个人都戚戚然燥乱非常!
可横竖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