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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不禁呆住了原处,浑身发起抖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蛇才费力爬起来,开始再一次用头刨起积雪,准备拱深一些,掘宽几分,好让心意在雪地上多留半刻,让那人看到……
待修缮完「巍巍」二字,去写「远」的时候,只写到一半便忍不住探出头去,忧心忡忡地开始打量,发现字迹还在,这才放心地长呼一口气,打算将那第三个字继续写完。
就在这时,小蛇突然感觉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愕然仰起头来,却发现魏晴岚不知何时从屋里拿了一把伞出来,站在它身旁撑着伞,也替它挡住了风雪。
在这一瞬间,小蛇嘶声叫了一声,以为那人想起了什么,可又无法确定。
因为那人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它身上似乎多了使不完的力气,再一次钻进雪里,魏晴岚在它身旁蹲了下来,撑着那把伞,让地上的字迹不至于被大雪掩埋。就这样一个写,一个轻声念。
「巍巍远山,雾剪……晴岚……」
「为君一言……」
等小蛇写完「九天」两字,激动不已地转身去看魏晴岚,可等了半天,那魔头依然没有再念下去,只是失魂落魄地看着那最后一句——为君一言,搏转九天……
似乎……有些耳熟,在哪里听过这句话呢?一旦辨认出这几个字,便觉得舌尖尝到甘美醉人的香甜,恨不得反反复复地多看几遍。
仿佛那就是使他最快活的话,是乘云直上,满襟清风,一身月色,仿佛那就是使他最落魄的话,是一无所有,形单影孤,黯然魂伤。魏晴岚嘴唇颤抖,嘴里发不出一点声音。
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呢?使他极度的快活和凄凉,在小院中一住那么多年,靠那人留下的余温过活。
小蛇心惊胆战地等着,眼睛里的光芒渐渐黯了,以为谷主忘记了这几句话,正低头感伤,忽然看见雪地上多了几滴水痕。
「为君一言,搏转……」
猛一抬头,正对上那魔头头痛欲裂、抓扯着鬓角长发的样子。
「为君……一言……」
那魔头嘴里喃喃念着,眼中两行水迹滑落。
「为君……」
小蛇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连呼吸都忘了,眼睛里依稀有泪,拼命昂着头,把脑袋凑到那人手边。
有谁冰凉的手指轻轻摸了它几下,摸它伤痕累累的蛇腹、青紫一片的脑袋。
万物俱静间,也不知道是谁落的泪更多,哭得更哽咽。小蛇一个劲地拿头颅蹭着那人毫无温度的手心,正情难自抑时,身旁那人忽然颤声笑了:「说这些话……是打算又来骗我吗?」
没等小蛇争辩,那人已紧紧将它揽入怀中,明明一人一蛇身上都是一身冰凉,不知为何却觉得风雪骤停。
「你知道我爱听这些……就拿来骗我……」
小蛇听魏晴岚断断续续地颤声笑道,眼泪夺眶而出,毫不抵抗地伏在他怀中。
「既然如此,骗久一些……如何?」
数百年后,听银镇街巷未改,只是更添繁华。
西街医馆的常大夫数年前从镇外游历回来,选在此处定居。他面容温文沉静,待人有礼,既帮人看诊,也替人撰写书信,收些润笔钱。
和他合住的还有一位神仙似的人物,只听说姓魏,平日里一言不发,对上常大夫时,才会偶尔笑上一笑。
一日,东街李麻子拿了一挂腊肉来,说与王寡妇眉目传情,只是不敢出口,请常大夫代写一首传情诗信,把这一腔情意倾诉则个。常大夫不知想到什么,朝里屋看了几眼,俊脸微红,想了半晌,才慎之又慎地替他提笔写下一首情诗,一句句念给他听——
情重已堪佛祖怜,善知心事不知天。
一朝开得求缘口,几世修成上上签?
李麻子虽不识字,也觉得其中尽是绵绵情意,不由喜笑颜开,朝常大夫连声道谢,兴高采烈地捧着墨迹未干的诗信跨出门槛,正要送给心上人时,撞见那位魏公子,手中信纸被那人轻轻抽走,认真看了几过。
常大夫追了出来,看到那魏公子,脸上似乎更红了几分,小声问:「你做什么……」
还未说完,魏公子已拿着信纸慢慢走到桌边,提着饱蘸墨汁的兔毫,在诗上改动起来。常大夫见他搁笔,这才凑过去一看,看他改的是:
情重何须佛祖怜,善知心事胜知天。
痴心莫寄求缘口,一梦即得上上签。
他忍不住「啊」了一声,脸上薄红一片,竟是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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