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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闻舟:“……”
对着这么英俊潇洒的男青年也能作呕,什么毛病?
费渡冷汗一层一层的出,简直要看不清路,翩翩风度终于再也维持不下去,生生让骆闻舟逼出了一句粗话:“我他妈晕血,你给我遮一遮!”
骆闻舟一愣——他一直以为费渡“晕血”是开玩笑的,因为清楚地记得他小时候没这个毛病。
这时,吴雪春已经乖觉地从后座上递过一件费渡扔在那的外套,骆闻舟把衣服一抖,反罩在身上:“啧,我还晕车呢,你……操,这些人疯了吗?”
骆闻舟本想问他“你怎么会到这里来”,谁知一瞟后视镜,发现那几辆摩托车居然追上来了!
此时虽不是光天化日,可也是在法治社会的大街上,这简直已经是明目张胆了。
黄队他们没想到一大群人在自己的老窝里居然没能堵住一个骆闻舟,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也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丧心病狂到底了。
一个自觉“寻常”的普通人,从“有智慧地向现实妥协”到“亡命徒”,大概真的只要三步。
按理说,顶级跑车不应该被一群摩托车围追堵截,可现实的路况向来如此,尤其城乡结合部一样的花市西区,路况复杂、“道阻且长”,有些地方火箭来了也跑不过“接孙子专用”的老年代步车。
费渡对这里本来就不熟,开导航是来不及的,天又黑,他只能全凭感觉——旁边还有个污染源,让他的感觉失灵了大半。
这一路着实是险象环生。
费渡手脚冰凉,连心率都开始失常,胃部好像要造反,蠢蠢欲动地往上翻,攥着方向盘的手直发白,咬牙切齿道:“告诉我你不是自己来的。”
骆闻舟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怎样,已经真有点晕车了,为了不再刺激发挥不稳定的司机,他毫不犹豫地说:“我不是自己来的,有外援……你这车修理费用不用我们报销吧?”
说话间,吴雪春一声尖叫,原来是一个摩托飞车赶了上来,拿了个铁棒狠狠砸向费渡车窗。
车窗苟延残喘地没碎,却当场裂出了一片蜘蛛网。
骆闻舟一看要遭:“你这华而不实的破车,有那钱还不如买个防弹的。”
费渡斜眼扫了一眼后视镜,方向盘一偏,极有技巧地把那挥舞铁棒的骑手往路边挤去,摩托车反应不及,前轮一偏扭上了马路牙子,他拼命挣扎了几下试图保持平衡,还是连人带车一起翻了。
费渡这才捏着鼻子开了口:“我又不是总统,防谁的弹?”
他们两人当中肯定有一个是乌鸦成精,费渡这句话音没落,就听见后车窗“嗒”一声响,骆闻舟汗毛一竖,最先反应过来:“这帮孙子居然动枪,姑娘趴下!”
吴雪春二话不说抱头蜷缩了起来,与此同时,另一辆摩托车冲到了侧面,抬手露出黑洞洞的枪口,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打了过来。
好在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十项全能的坏人,此人的枪法跟闹着玩似的,基本是瞎打——不过打得多了总有一两发能蒙上,一颗子弹从副驾驶那一边破窗而入,骆闻舟蓦地一侧身挡住费渡,同时一把将人按了下去,子弹擦着他的肩膀崩到了前挡风玻璃上。
费渡却对这惊魂一刻毫无感想,他实在已经快被血腥气熏的大脑死机,无暇感也无暇想,他在百忙之中腾出一只手,忍无可忍地抓起了车载香水,看也不看,照着骆闻舟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通狂喷。
骆闻舟无端招惹了一身芬芳,简直要给费总这大无畏的事儿逼精神跪下了。
费渡看准了一条没人的小路,再次加油门,一打方向盘擦着最右侧打了个弯,不给那开枪的摩托追上来的余地。
随后,他刚刚成功拐弯就猛地刹了车——小路尽头,三四辆摩托车蹲点似的在那里等着他。
轰鸣声从身后传来,他们被前后夹击,堵在了小路里。
费渡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圈,脸色冷得有些可怕,他扣住了方向盘后面的换档拨片,引擎不住地发出暴虐的轰鸣,那车子好像一头被激怒的巨兽,伤痕累累地盘踞在原地,随时准备暴起致命。
费渡轻轻地说:“我要是挨个碾死他们,会算防卫过当吗?”
机动车噪音太大,骆闻舟只看到他毫无血色的嘴唇动了动,一个字都没听清,却莫名地看懂了费渡的表情,他心里重重地一跳,下意识地抓住了费渡扣在挡片上的手。
那只手非常凉,坚硬,带着冰冷的力度,像某种色泽黯淡的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