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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辽阔,狠狠地刮过众人的脸庞,连带钻入你的心底深处,给予你致命一击。
顾竹寒的心紧了紧,尚未痊愈的伤口似是无限撕扯开来那般,扯得她头皮心痛,再也忍不住,闷哼出声。
“寒?”银闇察觉出她的动静,立即俯身察看她的状况,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此时此刻的状况如何,从南唐出发开始直至现在她一路强撑着已然成了强弩之末,再加上此刻那两名对她的生命来说都有特殊意义的男子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对视,即使离他们这么远仍然能感受到横亘在他们周遭的肃杀之气,浓烈得令人窒息。
“我没事。”顾竹寒低声吐出三字,而后她对银闇说道:“走,我们去会一会他们。”
银闇轻叹一口气,并没有立即动作,而是大手一落,落至她的额头上。
冰凉的温度触上滚烫的光洁,掌下人儿的状态还是极之不妙,如此状况之下还要去会会他们?这不啻于找死。
“寒,你病得很严重。”银闇收回了手,语气虽然平板,但是不容置疑,“你不应该掺入他们的战局之中。”
顾竹寒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他是说梵渊并没有如他们所想那般完完全全陷入僵局,纵使顾竹寒不出面,就只是靠跟随梵渊的兵马也足以对付凌彻带来的大蔚军队。
事情已经发展至这样一个奇怪至奇特的地步,顾竹寒并没有立即作声,而是定定地注视着两队人马之中那两抹极其显眼的人影,她在这两抹人影之外又看见了另外一个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他正骑马站在梵渊身侧不远的地方。那个人正是在最开始将她卷入这一系列事情之中的始作俑者,长醉书院考武部的院监叶空寻。
她低低出声:“明明是让梵渊收拾梅家的烂摊子,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子?叶大叔为什么也会在?”
她艰难地抬头看向身后的银闇,不顾冷冽寒风侵肤蚀骨,只希望他能给出一个说法。
银闇见事情根本无法隐瞒,沉默一瞬,压下眸底如潮浪打的汹涌情绪。他启唇,素来无情无绪的语气之中不自然地显露一丝紧张,“彻王或是顺景帝让梵渊去收拾梅家的烂摊子是假的,但是要剿杀他,或者说是引出他背后的势力却是真的。”
“背后的势力?”顾竹寒疑惑,“梵渊不是一直都效忠于大蔚吗?为什么……?”
银闇轻轻瞥了她一眼,状似不忍心那般移开了目光,不再看她澄澈双眸之中的惊涛骇色,“寒,你还记得你在鸢凤楼怪人那处得到的那本小册子吗?”
顾竹寒心头一滞,知道他话中有话,搞不好还隐藏了一个惊天秘密,她蹙了眉,迟疑问道:“……梵渊和那本册子有什么关系?”
“若然你还记得那本册子的话,我想你应该有读到过里面关于那个早已灭绝的种族的事情。”银闇终是把心一横,将这件尘封在七百年滚滚历史车轮之中的事情给说了出来。他说完之后,微微仰头,像是做了某件不可原谅的事情那般狠狠闭上了眼睛,繁复花纹面具下,脸色匆匆一白,似被雨打落的霜花,无人问津。
“……你是说……你是说……你是说……”顾竹寒连说了几遍,可是总是无法强迫自己将心中那个已然拼凑出来的答案给说出口,她死死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仿佛是在深海之中溺水那般,冰寒刺骨的海水毫不留情地涌进心口,她在这沉沉浮浮之中无助地捂住口鼻,生命的气息不断地从她身体之中流失,又仿佛是因着窥视了那极其重大的秘密自身再也承受不住那般,顾竹寒喉头一紧,生生吐出了一口温热的鲜血出来。
…………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细碎的长雪,雪沫素净,落在人的肌肤上立即融化,再也找不着痕迹。
“寒!你……”银闇被眼前那抹血红给刺痛,黎致意和银八在一旁也露出担忧焚心的表情,顾竹寒却是毫不在意地抹了抹唇,仿佛是终于积攒够了勇气那般,她低低说出声来,“银闇,你方才话里的意思是说……梵渊他是早已灭绝了的鹿冷族的人?”
“……是。”银闇迟疑一瞬,想不到她病得如此重了还是纠缠在这个问题上面。
“……那他的父母是?”既然是鹿冷族的族人,那么必定有一方是继承了鹿冷族特有血统的,她必须要搞清楚这个问题。
“梵渊的母亲是唯一幸存下来的鹿冷族人。”银闇这次并不犹豫,直接对她说出。
顾竹寒晕了晕,她紧紧盯着远处那抹染了深雪痕迹还不自知的洁白身影,一字一顿道:“你……可否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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