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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刀、石头、布(3)
沫沫对路程说,好奇怪,我似乎来过。
鞋架上只有一只拖鞋,可她却准确地在衣柜里找到了另一只。客厅里有一对抱枕中的一只,她却在床底下找到了另一只。她知道阳台门的钥匙藏在床头柜里。她做完这一切,站在吊兰下,瑟瑟发抖。她确实不曾来过,可她确实洞悉这房间的一切。
换了房间,换了床,她还是梦见那女孩。这次,她看清了她的脸,是一张清瘦而陌生的脸。她还听见女孩说了一句话。说完那句话,一滴泪,从女孩的眼角缓缓滑下。醒来后,那句话,她却再也记不得。
这是一种暗示,是一种请求,是冥冥之中的牵引,暮微说。其实,颜色也是这么认为的。我说过她像暮微,是属于特别聪明特别能看透的人。
暮微说,梦里的女孩,也许是你眼睛的主人,你得到了她的眼睛,所以现在,你要为她做点事。
伍
是她的灵魂还是她的眼睛呢?哪一样没有死?颜色问我。
两样都活着。
为什么?
也许是死不瞑目吧。你猜,下一步,沫沫会怎么做?
颜色坐在我的对面,神情严肃,死不瞑目?一个女孩,会为了什么死不瞑目?男人?金钱?生活?如果是男人,是什么样的感情呢?像我对严厉那样,又爱又恨?
你那是念念不忘,因为你们都是大活人。
她活着的时候,也是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吧。
你敢肯定就是因为男人吗?颜女人。
暮微找到路程,捐献眼角膜的,究竟是谁?什么原因死亡?
路程说,我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能告诉你,你是知道的。
是的,这是医生的职业道德。而且,在手术前,捐赠方和受赠方就已和医院签好协议,医院绝不将双方资料互相透露。
暮微摇路程的肩膀,我们必须要知道!我们要找她!不然,沫沫会完蛋的!
医生依然冷静。他说,不要着急,我已经联系好了心理医生,也许,那不过是她还不适应这世界而产生的幻觉。
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简单了。可偏偏不是。
心理医生对沫沫毫无办法。暮微坐在黄昏的窗台上,看着鸽子在远处的钟楼上盘旋。她说,那个女孩,一定很可怜,被爱或者别的更尖锐的东西,伤得很深。
陆
住在路程父母的旧房子里,那个女孩,夜夜到沫沫梦里来。
在床头柜最里边的角落,沫沫找到一张照片,是一张侧脸。小小的鼻梁倔强地挺立着,鼻尖上的几粒雀斑,在阳光下微微发红。照片背面,是一行黑色的小字:我21岁的黄昏,裸露在你面前。海鸥。
是梦中的那一张脸。
沫沫握住照片,赤脚奔出门去,仰头站在太阳底下。她轻声说,不管你是谁,我将会按你的指引,帮你完成心愿,作为这双眼睛的代价。
心理医生说,路医生,我们是同行,所以我诚实地告诉你。我的病人,她很正常,没有幻觉。
暮微说,如果你毁了沫沫,我会杀了你。
沫沫拉住他的手,这双她梦想过千百次的手,这双毫无温度的手,这双她以为可以呵护她的手,她说,救救我们。
路程提供的信息是,眼角膜捐献者,于海鸥,21岁,女。死因,车祸。
从路程父母处找到了这房子前任房客的信息,于海鸥,20左右的女孩。电话已停机。她是一个人住,但路程母亲曾在这撞见过一个中年男人。她2个月前就退了房,不知去向。
是同一个人。沫沫说,我的眼睛不会骗我。 。 想看书来
剪刀、石头、布(4)
在捐赠自愿书上签字的,是一个叫王轩辕的人。当时的负责人说,这个男人,是被警察带过来签字的。说是死者的亲属。
但后来在审理中却发现,死者和王轩辕没有任何亲属关系。从法律的角度看,他们只是肇事者和受害人的关系。
于海鸥,她也没有亲属。
柒
写到这里的时候,窗外开始飘起细细的雪粒,打在枯萎的草坪上,有轻微的美妙的声响。今天小寒,气温零下5度。我忽然想念颜色的水果粥,打电话给她,这女人大白天居然关机。很久,我才想起,小寒也是一个节气,一个通常被忽略的节气。但是,颜色,她要过的,和严厉一起过。因为中秋节元旦节春节情人节乃至圣诞节,严厉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