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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台切:……
她的脑回路似乎和自己完全不在一条线上。
“我说的是——”烛台切弯下腰,用宽大手掌轻轻托住她的下巴,道,“您约定好在昨夜来见我,又爽约的事情。”
他的面庞近在咫尺,富有男性魅力的、高大的躯体,紧贴着阿定,令她不由得颤抖起来。一边仓皇着,她一边小声地说:“我并没有答应过您呀……”
下一刻,捏在她下巴上的手指陡然扣紧了,几乎要按入她的骨中。
“主君这个可耻的骗子。”烛台切的声音很温柔流连。
“真的没有……”阿定连连摆手,“烛台切大人是认错了人吗?”
她总是这样不肯认账,烛台切竟然想要笑了。
——小女孩就是小女孩,以为嘴硬一会儿,咬紧牙关就能挺过去了吗?
就在此时,阿定忽然小小地惊呼了一下。原来是她的手指在草叶中划过,被锋锐的叶片边缘割开了一道口子。殷红的血珠子,立刻从那道细长的伤口里渗了出来。
烛台切蹙眉,立刻道:“我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
“啊,不碍事,小伤。”阿定摆摆手,并不在意的样子,“不疼不痒的,没必要特地给别人增加麻烦。”
“走吧。”烛台切恍若未闻,牵起她的手,口中道,“这一回我就原谅你了。如果下次再爽约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骗人’可不是女人在情场上该做的事情。”
顿了顿,他侧过头,低声说:“……是真的不会再原谅你哟。到时候再求饶的话,就绝对来不及了。”
阿定在内心小声地说:什么和什么呀,这位烛台切大人可真奇怪。
烛台切带阿定去见了药研藤四郎,这是阿定第一次见到药研。
药研是一柄短刀,从身形上来看应当只是一位少年,但行事的做派却又是一副沉稳可靠的模样。阿定仔细想了想,用“外表的年龄”来判断刀剑是不对的,毕竟它们都存在很久了。
听烛台切说,这位药研曾经在战场上待了很久呢,是一柄很厉害的刀。
“主君受伤了?”药研见到阿定与烛台切,微皱眉心,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只是被草叶割到手指了。”阿定一边盯着药研的眼镜,一边说。
——药研鼻梁上的,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呢?是将军身边的潮流吧?
烛台切举起她的手掌,递至药研面前,说:“处理一下应该很快吧,辛苦你了。”
阿定瑟缩了一下。
她的手着实算不上好看——虽然指形原本是很好看的,但因为常年干活而布满了茧子,还有冬日留下的乌疮残痕,一看就是下等人的双手。
要把这样的手展露在男子面前,还真是羞惭。
药研却彷如没看到一般,不发一言地在她的手指上贴了类似胶布的东西:“这样就可以了。”
阿定道了声“谢谢”,立刻将手指缩回来了。
就在此时,鹤丸来喊烛台切:“光——坊——,三日月有事找你喔。”
“偏偏在这种时候……”烛台切很抱歉地一笑,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药研,主君就请你先照看一下,我失陪一会儿。……我会让加州过来的。”
说罢,烛台切就离开了。
烛台切走了,阿定如释重负。
因为在她眼里,烛台切大人实在是个奇怪的人。
药研在一旁翻阅着书籍,很安静的模样,一点多余的目光都没有分给阿定,仿佛她不存在。阿定老老实实地跪坐着,目光却一直跟着药研的眼镜在移动。
终于,药研开口了:“主君在看什么?”
“药研大人鼻子上的,是什么东西呢?”阿定好奇地问。
“……眼镜。”药研回答,“看书时戴着,比较方便。”
药研在心底叹口气:早就听说新任的主君是个很旧派的人,没想到是个真真正正的古人啊。
“那,衣服上那条长长的带子又是什么呢?”阿定愈发好奇了。
“……领带。”药研说,“搭配衬衫用的。”
“衬衫是什么呢?”阿定问。
“平常穿的衣服。”药研回答。
阿定连问好几个问题,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奇心过了头,说:“啊,是我妨碍到您了,万分抱歉……”
“……不必这样。”药研有些不适应,“照顾大将……不,照顾主君才是我的本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