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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期一振微微愣住了。
“检非违使……”
听见这个名字,阿定也怔住了。
所谓“检非违使”,在平安时代时,便是对非违之行予以检查的官职。而活跃于这个时代的检非违使,在相同的名号之下,却有着更为妖异的形态。它们是付丧神的敌人,偶尔会出现在出阵的路途之上。
更大的可能,则是它们来清除所谓的“非违之行”——即超出一定限度的暗堕者。
天幕之中又滚过了一道白色的电光,倾盆雨水不绝而下。三日月宗近悠悠地转过了身,将修长手指搁在了刀柄上。
“今夜的客人可真是多啊。”他笑眯眯地说。
暗堕
检非违使是冲着三日月宗近来的。
然而, 三日月却并没有束手就擒的意愿。他轻巧地挥舞了一下刀刃,便冲入了雨幕之中。鞋履踩过水洼,飞溅起一串破碎的水滴。
一片铿锵的交战之声。
三日月深蓝色的袖口被夜风鼓起, 雨水湿润他墨蓝的短发。覆着笼手的修长手指一弯, 夜空之中便掠过一道银亮的刀光,几要将远方的云雾都撕裂。
检非违使的身躯被他的刀刃切裂, 化为一片黑色的烟雾。这些强大的、原本不应该违背的敌人, 在他的刀刃下却显得极为渺小。
三日月宗近自如地穿梭于敌群之中, 身姿恍如一片飞叶。
一期一振愕然地睁大眼睛, 望着眼前的这一幕。
这是何等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象?
三日月宗近竟然已经暗堕至了如斯地步么?
——他不仅仅是暗堕了, 更是对前来讨伐他的检非违使出手,毫不留情地将对方切为碎片。这样的行为,已经是不可以用“悖逆”来形容的。这远超出了付丧神所该触碰的限界,使得自己成为了黑暗的存在。
一期一振的手颤了起来。
他绝对……
绝对不会成为这样的存在。
他咬咬牙,以余光瞥向身旁面色苍白的主君,心底愈发肯定了这个念头。
他一定会坚守自己的底线,以付丧神之身守护着主君与历史,而不会如三日月这般, 生出不应该有的贪婪与私心, 以至于引来检非违使的讨伐。
——如果要保护主君的话, 那就要带主君离开三日月宗近的手心。
“主君。”趁着三日月与检非违使交战, 一期一振焦急地对阿定说,“趁现在,快点和我一起走吧。错过了这个时机, 也许就没有机会了。”
阿定苍白着面孔,眼神虚弱地望了他一眼。
随即,她摇摇头,说:“……算了,我逃不掉的。”
“主君!”一期一振越发焦虑了。
“我拿不回我的名字了。”她喃喃说,“……永远。”
“……”一期一振的心也微微一沉。
如果拿不回名字的话,主君是注定无法离开这里的。
她会是三日月宗近的所有物,永远。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一期一振劝说道。
“……啊,是有。”阿定的面孔却越发惨淡了。
“请告诉我吧。”一期说。
阿定微微仰起头,视线很飘忽。她喃喃说道:“如果能成为另外一个人的话……如果能从一开始就遇见一期的话,一切就都会迎刃而解了。”
她的话,一期一振并不能完全地听懂。
阿定忽然紧紧地扣住了一期的手,她的双眼里迸发出渴求的光彩来。
“没错,我想变成另外一个人。”她盯着一期,一字一句地说,“我想要从一开始,就遇见一期,不想再经历其他人。这是现在的我……唯一的愿望。”
一期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
主君的……
唯一的愿望。
也许也是最后的愿望。
“拜托了。”阿定依进了他的怀里,声音透着乞求,“拜托了,一期,请改变我的命运吧。”
在这短暂对话的时间里,三日月宗近竟然将前来讨伐他的检非违使消灭殆尽。他披着雨水,优雅踏来,衣袖上沾了些黑红的血迹,然而这一切都无法减损他天神般的俊美。
“一期一振,你是在哄骗主君背弃她天选的职责,离开本丸吗?”他一甩刀刃,将刀身上的血与雨一道甩出去,“你竟然起了这样的私心……该不该说,一期一振也已经暗堕了呢?”
“暗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