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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形势总须熟悉,即是侯绍来了,自己也不见面,何不乘着月夜前往一探?”便和江母说明,带上兵刃暗器,由虞家越墙而出。
到了外面一看,野风萧萧,吹袂生凉,人家村舍、田亩畦圃都沉浸在月光影里,白如铺霜,到处静悄悄的,景甚幽寂,看不出有什朕兆。想往西市口大镇上,微闻犬吠之声由左侧野地里隐隐传来,乍听似乎很急,叫不几声忽然止住。附近村犬闻声惊起,倒纷纷应和起来。知道两个大镇,一在村南,一在村北,这狗叫之声却在西北,深夜犬吠,照例一起百和,这时远近相应,怎原叫处倒会没了声息?不禁心中一动,加以犬声大作,恐惊村人出视,便施展起陆地飞行的功夫,径由野地树林中往犬吠之处跑去。沿途俱是果林竹林,并无人家,一口气跑出好几里,方觉无什意思,意欲回走。一回身,猛见来路左侧还有一座小山,来时吃树林遮住,这时出林回顾,才得发现。暗笑真个粗心,连山都没有看见,适才犬吠之声明明在此,如若有事,必在近山一带,便往那山跑去。行抵山前,仍无朕兆,寻觅路上,绕过山腹。
刚往山那面一探头,便见后山坡上有一座庙宇。庙基不广,墙顶颇有坍塌之处。庙前却有三亩方圆一片平地,稀落落种着十几株松杉之类的大树,蓬蒿野草随地杂生。倚崖而建,左右地形斜削陡峭,惟独庙前却极平整,近坡脚一带还有两段石级蹬道。想见昔日香火必尚不差。心想:“野草这高,庙中十九无人住持。这类无主野庙,最是江湖上人往来寄居之所,相隔虞家又近,来贼许藏身在此也说不定。”
小妹来路是横着山腰的一条厌径,危崖突出,草树繁茂,正当庙前右侧,中隔一条山沟,两边差不多高,如往庙内探看,甚是不便,否则便由崖际猱升,攀援横渡,到达庙后,居高临下虽便窥探,但是沿途没有大树隐蔽,月光正照山上,也容易被人发现。
正定去取,忽发现坡下还有一所茅舍和两亩菜畦,菜畦尽头,便是上庙石级。路中心蜷腿翻卧着一条大狗,看神气似已死去。想起适才犬声略吠即止,不禁心动,止住脚步,隐身树后,往坡上仔细观察。松涛吟风,清辉四彻,万籁萧寥,并无人迹,越看越觉那狗奇怪,便往沟中纵落,奔向狗前一看,全身不见伤痕,一摸额骨,已然碎裂,分明蹿起急咬,吃人用重手法打死,皮毛不损,头骨由里陷裂,伤处不过二指。此人硬功之强,可想而知,越加惊疑。
小妹细查地上,还有两三处湿泥脚印,天色连晴,算计那人不知何处涉水而来。刚上坡去,时还未久,便舍了茅舍,沿着石级掩身而上,到了庙外。见庙前一边各有一块方整青石,左右不远有一老松,虬干蟠伸,清荫在地,景殊清幽,石旁还有两把竹凳,相向对列,更料庙内有人无疑。方欲入内探看,微闻庙内有人咳唾之声,忙往老松后一掩。身刚立定,猛瞥见一条黑影自墙内飞鸟疾坠,纵落面前。定睛一看,乃是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穿着一身粗布衣服,身材不高,躯鼻鹞眼,阔口掀唇,两粒眼珠的的有光,貌相诡异,一望而知不是江湖上寻常人物。
那老头手里拿着一叠荷叶包、一大瓶酒、一个粗碗、两双竹筷和一蔑盘生煎馒头,一齐全放石上,将包打开,里面尽是由镇上买来的熏鱼、熏虾、油鸡、白肚、酱鸭、酱汁肉之类的酒饭菜,又从身上掏出两大纸包豆腐干和长生果肉,通放青石上面。将酒斟上满碗,端起一呷,就去了多半。随手捞起整只酱鸭撕下一腿,放在口边一阵乱啃,晃眼剩了一根空骨。又抓起一把果肉满塞口里,嘴皮乱动,喳喳直响。跟着又抓了两个馒头同塞口内,方始坐下。一样跟一样,酒菜馒头接连不断大嚼起来。小妹见那些东西便七八个人也吃不完,他却狼吞虎咽,吃得那么难看,有似饿疯了一样。
正在暗中好笑,忽听坡下有人微“噫”了一声,老头一手端着酒碗,一手拿着半边油鸡,刚一偏头,见一条人影飞驰而来,转眼到达,正是日间所见铁扇子樊秋,跑到石前,举手为礼。老头只看了看,仍吃他的,并未起身答睬,樊秋径往对面竹凳上坐下,间道:“那厮可曾来么?”老头道:“你先不要忙,这样好酒好菜,且吃了再说。”樊秋笑道:“你这老馋痨,傍晚吃了一桌整席,这歇又饿得这种样子,你有够的时候没有?”老头一面大啃鸡骨,断断续续地答道:“小樊,你晓得什物事?人生于世,吃穿二字,吃比起穿来更要实惠得多。我老葛生平别无所好,惟独一饮一食大有考究,尤其今晚这酒是醉鬼祝二分给我的,说是白雁峰老何家中陈酒。难得这好月色,有这种好酒凑趣,为找下酒菜,我足跑了好几十里才得买到,能空放过去么?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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