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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还能怎么办呐?他们之间隔着十年的大河,她能抛出的,只有这条脆弱不堪的陈年旧缆,拖住渐行渐远的彼此,小心翼翼。
“想要的话,老规矩,我问、你答。一个问题一块糖。”
似是犹豫了下,北极星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伤的?”
“截杀。”
“谁主使?”见他未答,她心一动,“祝斗南?”
“……是。”
果然。越季以一个过来人的心境轻而易举地推测,又是一个窥测到某种不可告人秘密而招致的横祸。可既然是祝斗南,他派的杀手,又怎么会不赶紧杀绝?
“你的功夫不是很高么?什么人把你伤得这么重?”
“一个鞑靼将领,报冤……”
“好怪的名字。是有仇报仇,有冤枉报冤的‘报冤’,还是抱怨?”
“是花豹的豹,鸢鸟的鸢。此人一身刺青,有如花豹,得此诨名,是十二神鹰之一。由他率领着中原杀手‘北斗星’,在此伏击。”
“北斗星?同北极星有什么差别?”
“北斗星,有七颗。北极星,只有一颗。”
难怪,七八个人对一个人,才伤得这么重。不知为何,越季总觉得他的话中有一丝丝落寞,连忙顺水推舟:“还是北斗星好对吧?吵也好打也好,总是热热闹闹的,就像我们七兄妹。”
这似乎不是一个正式的问题,非答不可,北极星没有说话。越季自己嘟囔了句:“四哥最讨厌了,不是天璇就是天玑,反正都是勺子底……”
想到四哥,不由得便想到为什么从小他便看自己不顺眼,越季心情一落,小心地问:
“你,小时候,有没有受过严重的伤?”
“有。”
“被亲人所伤?”
“是。”
“你……怨恨她么?”
“不。”
“一点、一点都不在意?”
他一次比一次答得慢,这一次,彻底没有说话。
她也不再追问。
这一问是多么多余,又有谁会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人生太苦,她把满把糖都推了过去,低声道:“都给你。”
北极星看了一眼天:“什么时辰了?”
天已经开始黑了,该是戌时了。
“寅时六刻。”
北极星猛地撑坐而起。现在不是十五的戌时,而是十六的寅时?天不是要黑了,而是快亮了?
竟昏睡了这么久。
他暗暗运气,丹田中充沛激荡,勃勃蓄势。果然十五已过。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心,竟会那么浮躁,他的意志,一而再、再而三地冲脱掌握。
无论如何,他没有再躲进伤病中的借口,盘膝坐定,一如既往。
越季看出了他的变化:“怎么了?”
“时间紧迫,我必须立即疗伤。”
“那这药?”
“不必。”
“你是赶着回城么?是有什么急事么?啊——”越季吸了口凉气,“是不是祝斗南又在密谋策划什么,你要急着去阻拦?”
北极星调息运气,四肢百骸中如活水流转,淤塞正被渐渐疏开,一时入神,忽略了耳边聒噪:
“你伤成这样子还怎么能去跟他拼命?有多危险你知道么?不如让我替你去,快告诉我到底是什么阴谋!”
北极星暂时不能分心答话,只听越季更加急躁:“怎么不说话?你就看死了我肯定做不到?!”
他缓缓吐纳,让一口气归聚,然后方道:“不是你做不到,而是有我在,就不用你去做。”
越季一怔,生生把满腔作乱的气急败坏都给掐死了。压在底下的温柔逃逸出来,初时探头探脑,瞬间就涨了个满怀。涨得她说不出话。那张面具,早就不再让人抵触,但她更想看一看掩盖在下面的脸,尤其是现在,特别特别想……即便满目疮痍、即便皮焦肉烂,都丝毫不重要。妍媸不由相,一切唯心造。她从来都是个固执的人,心里怎么觉得,就是怎么样,连眼睛都强扭不了。就像在嘉福寺中,祝斗南的那句‘别怕,我在后面’,当时她并看不到他的脸,可他却……
等等!越季猛地给了自己一下子,怎么竟又想起那个败类渣滓?她觉得这次回去当真需要佩戴一枚祝北觐来驱除妄念了。
“不会太久,给我一个时辰。”北极星合目而道。
越季无所事事,又怕吵了他,悄悄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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