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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克忠道:“朴之为何作此言语?”
杨朴道:“高永昌根基浅薄处四危之地兵不满万人将无可称者因侥幸以成一事之势不知韬光养晦居然便建元称帝哈哈可笑啊可笑。而我兄居然以身事之只怕一年半载之间便要罹大难到那时我是该笑你还是该哭你?”
卢克忠道:“女真人能建国我渤海人为何就不能?”
杨朴道:“那岂相同!女真早有叛辽自立之志大辽境内除了辽主哪个不知!完颜部几代经营根基非同小可岂是高永昌趁势起事可比!再则大金背靠蛮荒并力向南若攻铁蹄南下则东京一道非辽所有;若守则有山河险要之固。阿骨打力足以服人汉部财足以润国这就是大金的立国之基——他高永昌有什么?东不能取高丽西不能吞契丹北不敢犯女真东京道又是兵家必争之地谁容得下他?眼见灭亡也是指日可待之事!”叹了一口气道:“高永昌灭亡了不要紧只可惜我兄也要跟着陪葬!”
卢克忠闻言黯然却仍道:”今上无论如何也是渤海人朴之也是渤海遗民中之佼佼者何不也前来辅佐?我料朴之必有奇策救国若朴之愿意出仕克忠愿意代为引荐。”
杨朴道:”我兄之意朴之深铭肺腑。不过我就算有奇谋高永昌真能言听计从么?”
卢克忠道:“姑且试之。”
杨朴斥道:“这是关乎性命家国的大事!岂能姑且!高永昌这人我知道!行险侥幸、志大才疏之徒罢了。我料这段日子我兄必多有忠直之言劝谏却不知他听了多少?”
卢克忠一听这话长叹一声说道:“当初起兵之时我便劝他不可贸然称帝否则定招各方嫉恨他却一意孤行说不称帝无以号令天下。称帝之后便营建宫室我连番劝谏也不肯听说宫室不丽不足以威远人。如是这般也确实令人灰心。”
杨朴道:“知可辅便辅不可辅则易!高永昌又不是正统大道所在何必给他殉葬!”
卢克忠道:“如今我身在大元军中又能如何?”
杨朴道:“不如去投大辽。”
卢克忠道:“契丹如今对我们渤海人十分猜忌如何肯信任我辈?再说我看辽廷局势也不是长久之局。”
杨朴道:“然则远走高丽?”
卢克忠道:“此是不得已的下策!”
杨朴道:“听兄言语莫非有意要投奔大金?”
卢克忠沉吟道:“此事不可乱说。”( )
杨朴见卢克忠有犹豫之意断然道:“谋不早定临危必悔!莫非我兄怕我去告密不成!”
卢克忠道:“这是什么话!朴之岂是这等人。唉眼见女真人已是吞辽之势只是彼是野蛮之人不知能否相处且无引荐之人。”
杨朴心中窃喜脸上却不动声色道:“其实会宁中也有文章鼎盛的所在。”
卢克忠沉吟道:“朴之说的是女真汉部么?”
杨朴道:“不错!这群人虽然依附女真却是中华遗种。武功豪迈有大唐之气诗书礼乐有大宋之风。”
卢克忠道:“这些我也听说过只是一直奇怪蛮荒之地怎么会出现这么一个部族。”顿了顿道:“朴之你对汉部怎么如何清楚莫非……”
杨朴笑道:“实不相瞒如今我就在汉部!”
卢克忠大惊道:“什么!”
杨朴道:“我家园遭兵被掳为奴幸而得汉部七将军解救知我才学只一顿深谈便委以重任。汉部虽小但其领袖有如此胸怀却是极为难得!”
卢克忠道:“却不知朴之如今在汉部任何职位?”
杨朴道:“汉部内部之政尽归我管!几个将军只管军权在内政上信我任我并不加一丝毫干涉一切凭我放手去干!”
卢克忠眼中闪烁说道:“汉部不过是大金的附庸朴之既归大金何不择主而择客?”
杨朴道:“完颜部用人一切但以完颜一姓之厉害为攸归。外族人纵然身居高职仍然被完颜族人视同家奴。而汉部之治深得《大学》之意选贤与能一切为公。且汉部之折大将军乃大金驸马大金皇帝对折大将军言听计从兴兵灭国或和或战往往就是大将军一言之间!而大将军对我也平等如友朋我的建议只要有理一定依从!所以我表面没什么地位却能通过大将军而影响金国通过金国而影响东北诸路。什么叫做实权?能将胸怀付诸事实的才是实权!那些在大金朝廷做官的有几个官位看来也颇显赫然而战战兢兢不过是给完颜部抄写传令罢了岂能遂我辈之志?”
卢克忠默然无语杨朴见他意动紧跟着道:“我看兄之心亦不愿我兄之才更胜于我若有意归汉部定得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