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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吉县离A市四五百公里的距离,尚未开通高速,火车又慢得跟蜗牛似的。两人在车站买了泡面,在车上混顿午饭,直到傍晚才到达布吉县火车站。
下了车,天气是一反常态的阴霾。两人打了电话过去派出所,问明地址后叫了辆出租往那边赶。
前来接他们是位名叫郭成的警员。他热情地请两位进门,指着不大的办公室里一张空闲的桌子说:“这里除了我,还有位叫赵一刚的老警察,不过他这两天休息,不在。”
陈铭远望望外面的天空,天边是异样的白亮,而天顶则是乌云滚滚。办公室里仅有的一台广播发布着红色警报,原本北上的七号风球突然改道,正以每小时二百公里的速度向布吉县扑来。
郭成麻利地关紧门窗:“我带你们去招待所,这两天先不要走动,等台风过了再说。”
两人紧跟在郭成身后出门。
派出所直属的招待所在另一条街,步行不超过十分钟。郭成带着他们在人行道上走,风势越来越强,把路边的景观树吹得东倒西歪。
“你们来的真不是时候!”郭成大声地喊,呼呼的风声把他的耳朵都堵住了。
他回过头看着两人担忧的神色,告诉他们要是能早来几天就好了。台风将在晚上九点登陆,离台风中心最近的布吉县无疑会成为重灾区。从房屋的建造来看,县城还好,不过孔建辉藏匿的莺歌村肯定会损失惨重。偏巧孔建辉藏在海边的小屋里,那小屋年久失修,只怕挺得过台风也挺不过海里扑上来的巨浪。
“那怎么办?这不白来了?”陈铭远干瞪眼。
最后王老二胆大地提了建议:“台风登陆是九点,现在还不到六点。我们抓紧时间,先去现场,拍好照片马上回来!”
三人合计一番,拗不过王老二的执拗,只好由郭成返回派出所,开了辆小车。陈铭远和王老二坐在车里跟着前往莺歌村。
出县城的路况极好,大部分的人都匆匆往回赶,与他们刚好是逆行。郭成把车开得飞快。从县城去莺歌村大约半个多小时,必须要抓紧时间才能在台风到来之前赶回来。
雨将下未下,天空黑压压的,头顶全是如墨般的浓云翻滚。越往北走,空气就越湿润,不大一会儿就能看见远远的海面卷起巨浪,来势汹汹地扑向岸边。
车子驶过大片的别墅群,很快拐进一条小路,两旁的树木变得多起来,树木巨大的枝干被风吹得像要弯到地面。他们的车勉强穿行在其中,隐隐可以看出是在爬坡。
“过了这个坡,下面就是莺歌村的地界了。”郭成指着前面的地标对他们说。
那个地标是块大石头,右上角缺了一块,正中被某种尖利的东西
刻了个巨大的“X”。陈铭远看着那地标,不觉有些入神。
这时,王老二用胳膊肘撞了撞他:“小陈,专心点。就要到了。”说着他指了指前面熙熙攘攘的瓦房。
“那里就是莺歌村。”郭成边换档边说,“不过我们不进村。孔建辉的藏身地在村子的东面,弯角那边的海边。”
陈铭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海湾在村子的东面呈现出一个大大的U字型,被风吹得惊慌失措的莺歌鸟扑楞楞地扇着翅膀,在大片低矮的灌木里寻找安身之所。灌木的另一边,有幢破旧不堪的小屋。
据孔建辉的自述,他曾在那幢小屋里躲了半个多月。
车子爬下山坡,路过村口时陈铭远突然叫了声:“停车!”
郭成连忙把车靠边,这时才发现树阴里缓缓走来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家。
陈铭远麻利地掏出孔建辉的照片小跑过去,走近了才发现这位老人的眼睛全瞎了,眼珠子呈现出令人恐惧的灰白色。
“年轻人,有事?”老人望着前方,不紧不慢地问。
陈铭远一愣:“老人家,您看得见我?”
“看不见。”老人杵着拐杖慢慢踱到陈铭远跟前,“不过我听得出来。你跑步时气息均匀,脚步稳健但不沉重,这证明你有副好身板,绝不是像我这样的老太婆。你跑到我跟前便停下,很显然是冲着我来的,但你没有马上说话,说明你看见了我的眼睛,知道我是瞎子,在犹豫该不该问你的问题。不过你既然有问题,就问吧。我这糟老太婆眼虽瞎了,耳朵却还灵光。你应该还有两个同伴在后面……如果我没记错,那辆车应该是前不久才来过的其中一辆警车。”
“老婆婆,您不光耳朵好,记性也好!”郭成走过来,忍不住夸赞面前的老人。孔建辉自首时交待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