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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珠片刻不移地打量着五人。
这队男女身着朝鲜服饰,不遮面也不用刀枪,只空手这么一晃,禁卫里身手最好的花郎便再无生机。是政敌派来的杀手,还是山匪而已?
“要钱的话包袱里有,请放我一条生路。”他试探着,却见几人充耳不闻似的,兀自翻找着四散的行李。
看来是冲钱来的,他微微松了口气,心想着如何在被劫财之后保住小命。他小心揣测着,就见身形壮硕如山的男子看向他的身后。朴安镇一惊,退后两步想要藏住身后的匣子,不想却被那男子长臂掠过。再欲夺,匣子早已空空。
王的投诚书啊!
朴安镇束手无策,眼睁睁看着那人将国书交给一冷面男子。
“三少。”
……汉语?朴安镇心头一阵惊悚,只盼听错。
展开帛卷,卫濯风一目十行迅速阅过,而后面无表情看向面覆冷汗的朴安镇。
“如何?”从鸾抢先问道。
是大魏人!
心头笃定着,朴安镇腿脚虚软,倚在树上。
冬至夜奔,他赌命赌前程,好容易逃回朝鲜,向王进言。大魏皇帝病入膏肓,不如弃之投向北方之狼。凭着他冒死偷得的大魏边防军备图,朝鲜将不再是风箱里两头受气的老鼠。北狄长驱中原之日,将是朝鲜坐享荣光之时。
而这份荣光是他拼死换回来的,就算王怜他往来奔波,欲使他人出使北狄,他也不让。功劳不能掰两半,他当初如此坚持,以至于如今追悔莫及。总知道他就让出这个夺命差事了,悔啊,悔啊,他悔得腰子都在打颤。
“大魏布防图?”不巧,国书中小小的五个字没能逃过萧匡的火眼金睛。
“自毁长城,自毁长城!大魏的官员都是猪脑么,竟然让这种人……这种人……”看着瑟缩发抖的朴大使,从鸾气不打一处来,“东西呢!藏哪儿了!”
几人或冷或怒,一致向朴安镇看来。他脑筋飞快地转着,正想着只要布防图在手自己还有一线生机,就听一个轻快女声道:“直接干掉吧,反正他死了也就没人知道那张图了。”
朴安镇乍惊,捂住胸口直瞪向说话的那人。
走走停停,自地上捡起一把雪亮的朝鲜刀。余秭归展颜一笑,当着朴安镇的面眼也不眨地挥刀,一株碗口粗的小白桦应声倒下。
“不错,挺快。”她弹弹刀面,没心没肺地笑着,“麻烦大人把领子拉一拉,我争取一刀吧。”
朴安镇惊恐地看着那把白刃。
不怕,只是吓吓他,只要图在他的命就不会丢,一定,一定不会错的。
心想着,他下意识捂住藏图的地方。
将一切看在眼里,余秭归月眸弯弯,倏地靠近。朴安镇心道吾命休矣,就见刀刃在距离鼻尖一寸处停住。刀锋一转,刀把重重击打在身上。
他动不了了。
“这就对了。”余秭归歪头看着他,向后摇摇手,“赶了几天路,在这儿歇歇吧。”
“歇?”萧匡眼角有点抽,“未来舅母您是在开玩笑么?”
她转过身,眈眼地上的花郎,再看向木雕似的朴安镇。“还少一人。”
“咦?”萧匡有点跟不上她的节奏。
她也不解释,以刀尖挑出朴安镇怀里的精美牒文,刀刃一弹送到萧匡怀里。“五名花郎,一名使节,我想北狄人再蛮荒,也是识数的。”
打开黄册,一行六人姓氏官位很是清楚,末了还不忘一个王印重重盖上。
“这……”萧匡踟蹰了。
“可假托一人路上暴毙。”卫濯风道。
“三公子说得好。”余秭归微微颔首,“只是这里有人会说北狄话么?”
八目皆愣。
“戏要做足,进了北狄就不能有半分马脚。”余秭归看向眉眼纷飞,暗示自己的“木雕人”,笑道,“朴大人想为我们所用?”
见她明白,朴安镇不停眨眼。
“大人当大魏人都是傻子么?”
余秭归笑眯眯,轻轻往他头上泼了一盆冷水。“更何况,会说番语的又何止你一人。”
无视朴安镇希望破灭的表情,她看着地上的尸体,蹙起眉来。“可够扎眼的,要不挖个坑?”
好事要留名,坏事不留痕。余氏家训是老祖宗的智慧,字字箴言她从不敢忘。
只是挖坑前要把花郎卫装剥下,方才她不用刀枪,怕得就是弄破了这身好衣裳啊。心叹着,她弯腰扒起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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