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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光四溅,泪花迸裂。终于找到一个流泪的借口。他大惊失色,大掌摁在伤口处,急拉我向厅堂行去,口中一迭声地唤:“高全,高全,速取白药来。”
我泣不成声,他柔声安慰:“莫哭了,白药效用极好,用上几日便可结痂愈和。”我诈伤,只为不愿给你一个无法兑现的承诺。同样为我曾经对十三的承诺,只给他做。他日,你会明白。
手心的伤口包扎完好,心头的痛却一牵一扯间更甚一层。
他责备间泛着疼惜之意:“你可算得得意忘形了!实是自取其咎!”见我不言语,静默片刻:“下回再做罢!高全,去煮两碗阳春面来!”
我再次看向高全,此次,他悄悄向我摆摆手。我心下一动,高全意图明显,他知道些什么,又欲何为?眼见时辰将近,四阿哥若执意送我回宫,我该如何是好?
“此匕首赠予你。”他淡淡笑着:“此物乃春秋名家所铸,单名——央。你见识过它的刀锋,必知厉害,且好生收着!”说话间,已将匕首刀囊系于我腰间。
央,尽头。我不禁悲叹,是否冥冥中自有天意,如此简单一物,竟也与我们关联至深。一次,他欲将我性命了断至尽头,一次,我裂锦将爱断至尽处。
他终于察觉我的异常:“薇薇,怎的心事重重?在想什么?”
我欲言而不能,所有勇气离我而去。我摇摇头:“只是伤口痛。”他执手轻抚,我反手覆于他掌背。掌心,掌背,有太多故事可以说,此刻只有交握的熨帖。
高全进来,退出之前,深深看一眼汤面。我遂明白一切。
他胃口颇佳,无酒而醉今日换作他,一碗面须臾见底。
他关切:“味道不好么?”我摇头。
他淡淡道:“我独自在此处常常只食此面。”我笑:“高全手艺不精,委屈你了。”
他摇头:“也是喜欢。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静以修身,俭以养德。太过奢靡易乱人心志。”身心千锤百炼并不止于我,只是同途殊归罢了!
我笑道:“苦其心志也须适可而知,可别把自己熬成个老和尚!”他正了面色待要说教,忽地皱眉抚额:“有些晕眩。”
我趋前扶住他:“只怕是昨日受了风,我扶你里屋躺躺罢!”
他安然而卧,药性起效,他含糊道:“只觉乏得很,若我一时未醒转,你着高全送你回宫。”我微笑:“好,放心睡罢!”
他阖目,唇边泛着怡然微笑。午时已过。
我急急起身,却被他忽地拉住。我回首相顾,那双黑眸水波流动,仿佛掩着不尽山水,若隐若现几丝清冷无助,他低低喟叹:“薇薇,天地独绝的滋味其实并不好受。你不许离开!”
我脆弱的防御哗然丢盔弃甲,视线逐渐模糊。你何以此刻才告诉我?到了尽头,才让我回头?来路却已无处可寻。
他终是抵不过药石之力,沉然睡去。我僵在原地,全无半分气力挪步,若有所盼望着他紧闭双眼,可否再让我看一眼那般纯粹的黑色?那里有我的光明鲜媚。
高全低声急唤:“姑娘。时辰不早了。”我猝然一惊,收回目光:“你如何得知?皇上提前下旨了么?”
高全跪倒在地:“姑娘,恕奴才擅自主张。昨儿您府上锁吉管家并未走远,却是一直侯在静处,今日一早爷令奴才出门打探消息时,锁吉将事由悉数告知。”
我扶他起身:“我还得多谢你才是。我”
高全打断我:“姑娘的心意奴才明白。想必爷的心思姑娘也知晓,爷心气高远,身后有一大群人扶持着,亦有一大家子人需要照护。爷不能为了您一人儿辜负这些人。奴才知道爷待您情重,只怕他一时情急,忤逆皇上,方出此下策。”
我叹道:“高全,你一片苦心,四爷会明悟。”
高全道:“奴才晓得。爷心志坚定,若有一时糊涂,也不过是一时罢了。时日一久,也就丢开手了。姑娘您也得如此才好。”
我半赞叹半讥讽:“高全,你一片苦心,我亦领会得。不须多言。”
高全伏地沉沉叩头三响:“奴才还得向您道谢。高团是奴才兄弟,当日姑娘不仅护全四爷,也救了高团一命。此等大恩奴才万死难报。”
我淡淡道:“起罢!我得走了。”我不肯再回头,疾步离开。
马疾风烈。越过起伏山坡,经过曲折小径。宽坦大道处锁吉正自焦头烂额,见我忙迎上:“小姐,圣旨已下,李谙达亲自来宣的旨,人已回宫。咱们赶紧回家,还得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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