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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细看手臂,已无红疹,过敏症状消失。
莫日根拍着托雅的背轻轻安抚,对我道:“你一定很奇怪吧?只是其中的过程太复杂,我说不好,一会儿等胡太医来给你解释。”
我微笑,伸手握住托雅,摇摇头,示意她别再哭。托雅止了哭声,从几边取过一张笺纸,递给我。一方五色粉蜡笺,很熟悉,我已拥有两张。温润清圆的字迹,字画清疏细劲,婉畅而无渣滓,写着一首诗。
题头是:京城小薇少十九岁芳辰赋诗一首相赠
傍涧寻花去,沿堤步翠行。谁将芳草色,染得碧溪明。
衫縠风中绉,眉痕镜里生。红颜云易改,可似水常清?
我不禁莞尔,“京城小薇少”,难为他还记得。
这诗心念一动,想起在枫叶湾畔他说:“我方才在好奇,何以一个人的笑容可以清澈如湖水”想起他与我一同沉入水底的悦然表情
红颜云易改,可似水常清?
会的,我会一直保持清透的心灵,拥有清澈的笑容。
我询问着看向托雅,她已换上明媚会心的笑容,真是个单纯的姑娘。老莫解释道:“皇上他们在你病后第二日就启程回京了,四贝勒因为腿伤在此处耽搁了五天,今日一早有人来宣旨,令他立即返京,他刚走一个时辰。”
我忍不住要苦笑,我们一再错过。甚至没有机会让我去问问为什么。崖洞中他病了,围场里我生死一线间
命焉?运焉?惟报一声叹息耳。
“采薇。”胡太医面带喜色,行进屋中。我忙撑起身子,笑意相迎,胡太医叹道:“总算是醒了,再不醒,针石亦无用,回天乏术了!”
我缓声道:“虽说是大恩不言谢,采薇还是要多谢您再次相救之恩!此次是如何能治此奇症呢?”
胡太医摆摆手,娓娓道来:“你且别说话,以防裂了伤口!你大概不知道,万岁爷早些年令人编译了一本西洋人体解剖学的书,其中详述了人体构造与血液循环之原理。且令传教士与几位太医参研过,我是其中一个。我曾听传教士讲解过类似病例,虽无十足把握,也只能放手一搏。你该知道《孝经》中曾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在宫里,我们参研之事亦是极为隐密,知者甚少。如此开膛破肚,在民间或能容得下,在宫里却是违了规矩。此次能救下你,是皇上特赏的恩典。日后此事不可为外人道,知否?”
原来如此,我点头,拱手微笑相谢。胡太医微微一笑:“我亦有所得,难得可以实践一回。”顿一顿续道:“也亏得你那番万物相生相克之理,十三阿哥寻来了一种“绢毛山莓草”恰能解你身上邪症,否则,破喉导气只救得下你一时。”
我几为之绝倒,顺口胡诌的居然真有其事?胡太医替我检查一番伤口,道:“再有三五日,伤口愈合,便无大碍。你先歇着吧!”我暂时变成哑巴,只能微笑点头。
莫日根与胡太医相偕而去,托雅绘声绘色给我形容着失觉时的情形。
于是,我知道自己被剖开喉咙,开放式伤口维持了两日,老莫、托雅、四阿哥日夜不眠轮流以麦莒管为导管替我渡气过喉,十三连夜找来了三十余种双子野果附近的植物,每一种都被煎成药汁尝试着涂抹于红疹上,终于发现绢毛山莓草能消肿,遂灌饮药汁,消去喉水肿。金针刺穴止血,银箔附伤口退肿消炎,缝合伤口用的居然是普通针线,当然,煮沸消毒过。
我骇笑,我能活下来,是一个奇迹。心中涌现一句话:中西医结合疗效好!
我该感谢的人太多,康熙爷、老莫两口子、胡太医、他和他,还有自己。缺一不可。
昏茫梦境与现实有着似是而非的联系,他们都在。
托雅说十三阿哥随驾返京时留下一句话:在京城等你。四阿哥一言不发,神情肃穆,行色匆匆,听旨后即刻出发。只留下一首诗。
我初听并不在意,却猛然想到太子,他该被一废了!他们开始走向不可逆转的历史命运,而胜者只有一个。这其中的过程我却是一知半解。即使是历史也没有定论。
我要亲眼见证这些惨绝人寰么?手足相残、父子离心。念及此处,心中千愁万苦无可诉,只皱眉不已。
托雅不明就里,打趣道:“可是难以抉择?我就说你是个骗子吧!这两位阿哥与你绝非一朝一夕的交情,必是其中有古怪。你不知道,胡太医说你金针封穴太久,若超过五日不能醒来,不死也成废人。四贝勒那般冷漠平静的神情,竟然骇急交加,那个表情真是吓死人了!胡太医替你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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