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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这是慈母一颗无私的爱心,是一种极其强大的精神力量,是对世俗的一种见证。我能感受到韩欣此时的心情是晴朗而空阔的。虽然我们无力治好她的躯体,但是我们有能力使她的精神健康起来。
“妈妈,我真想看看大海。”韩欣含着泪说。
“我们明天就带你去。”许汝娟动情地回答。
是的,我们还到北戴河的海滩上看海看月光。我握紧韩欣的手,心却在流着悲哀的泪水。生死离别的时刻,我无法遏制巨痛的感伤。韩欣清醒片刻又昏迷过去。医护人员忙进行紧急抢救。傍晚时分,她最后一次睁开眼睛。
亲爱的,我好冷啊,抱紧我些,抱紧我些。我几乎忘记了四周的人们和一切,忙把韩欣抱进怀中。韩欣斜躺在我的怀中,我动情地吻了一下她的双唇,她突然扯起一丝笑意闭上双眼。她睡着了,带着永恒的微笑睡着了。那袋剩余的鲜血由极其缓慢的滴落渐渐静止了。这一瞬间万物归于寂静,我仿佛从天籁之中看到韩欣展开洁白透明的翅膀徐徐飞向一个澄净的地方,那里没有黑暗,也不需要日光和灯光,那里是永久的安祥的时空,那里没有四季,没有风霜雪雨,没有病魔,没有尘世的纷扰和鲜艳,而韩欣的形象依旧亮丽优美。那一方天地是那么遥远,而又像是近邻,我的目光无际又清晰,包容着她的亲切。
我想看看大海,我想看看大海。韩欣的声音从那方天地传来,震动着我的心灵。我的神智几乎被剧烈的悲哀震昏了。
医护人员把韩欣的尸体用平板车推走了,许汝娟悲恸地跟在后面。我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默默地流着泪水。
韩欣病逝的这个夜晚,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而下,雷鸣和闪电在房顶上不时地炸响,如同我极大的悲伤,情绪的宣泄。悲痛欲绝只是语言的形体,怎能诉尽我的悲哀与绝望。
我听到窗外的一棵粗大的桐树,被狂风拔倒在地发出哗然巨响。雨水已经淹没了街面,淹没了天空,融合着我的痛苦淹没了整个黑夜。
我恳请许汝娟让我带着韩欣的骨灰盒到北戴河一趟,我要带韩欣去看看大海,去重温那段美好的时光。许汝娟点头同意了。她因痛失爱女已经欲哭无泪了。当时,韩欣的父亲和弟弟也都赶到了。人死不能复生,他们并不想让我带走韩欣,许汝娟神情悲哀地阻止着他们。
“让他带她去吧,临走时,孩子惟一的心愿是想看看大海。”
我带着韩欣来到北戴河,住进了她生前住过的那间客房。触景生情,心中涌起无限伤感,第一次我所陪伴的是活生生娇艳动人的韩欣来到这里,那情景历历在目,而现在却带着她的骨灰来到这里。人神殊路,我们无法欢聚。亲爱的,我带你去看海,明月还是以前的明月。我来到那片海滩上,韩欣依然坐在沙滩上,飘逸的头发被海风不时地拂起,我知道那只是幻想。我怀抱着韩欣坐在海滩上。亲爱的,看那海水多么澄净,像你的眼睛一样。浪花里闪烁着明亮的月辉。看吧,亲爱的。海滩上只有我们。
当巡夜者来到我身边大声责问时,我才蓦然清醒过来。
我没有说话,怀抱着韩欣的骨灰盒起身离开海滩。
失去韩欣后,我感到生命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于是我在这里租了间房子住下来,以便追忆与韩欣共渡的那段美好时光。
讲完这段动人的经历后,他抬头冲我无奈地摇了摇头,颇为感慨地苦笑道:“唉,一切都成了往事,一切又无法从心中消失。爱一个人真是件说不清楚的事。太完美的感情却如此短暂,更多的是我在孤寂中漫长的痛苦怀念。”
我从内心中钦佩他对韩欣的这份痴情。的确,在现实生活中像如此痴情男儿真属少见。我突然想对眼前的这位伤心的男人进行更深的了解,开始对他安慰道:“人不能永远靠回忆生活,应该寻找新的有意义的生活。
沉浸在回忆中实质上是对自己的背叛,是一种脆弱而消极的处世观念。虽然你我初次相逢,但是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自己该如何选择。“
我为什么安慰他,连我自己都莫名其妙。
他很认真地听我说完,只说了声“谢谢”,然后就不再多言了。
“认识一下吧,我叫高雪。”
我说着,同时递过去一张名片。月光下他接过名片放进上衣袋中。
“我叫徐少君,就住在离这不远处。”
一阵寂静蓦然笼罩了海滩。正当我们相对无言的时候,几个巡夜者从左侧走来,盘问我们。他们的语气很硬,我没有回答他们提出的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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