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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忽而澀然苦笑一聲,淚痕肆虐的臉頰上滿是苦楚:全身而退?懷著你的孩子全身而退嗎?靳承寒,我若是想要全身而退,又何至於把自己逼到今天這個地步?!
沈言渺聲淚俱下地嘶吼出聲,殘破又沙啞的聲線背後,不知道隱藏著什麼樣的心事。
她明明話裡有話未說盡。
什麼叫她自己逼自己?
又把自己逼到了什麼地步?
如果換做往日裡的靳承寒,他肯定會不依不饒地追問到底。
但是現在。
靳承寒除了滿心滿眼的失望和氣惱,腦子裡連半點兒理智也不剩下,她的一巴掌其實又能有多重,但就是這麼聲勢浩大地打進了他心裡。
可能他真的太高估自己了吧?
這段感情里,她只要好心施捨一點點的甜頭,他就白痴到以為自己得到了全世界!
其實自始至終根本就無足輕重吧!
至於什麼共進退?
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他連命都可以交給她,她卻吝嗇到連心裡那一份珍重都不願意分給他!
說到底不過是他愛得太早了,太早地就將所有的心思全部都示之對方。
半張底牌都沒給自己留!
靳承寒沉默著許久都沒有說話,一張俊美無儔的面龐上陰冷凝重到了極致,他沒有再怒不可遏,也沒有再雷霆大吼,只是無比淡漠地說了一句:沈言渺,今天的話,你就當我從來都沒有問過,以後也不會再問。
說完,他就長腿一邁闊步往辦公室門口走去,結果才走出沒幾步,那一抹頎長的身影就倏而頓了頓。
靳承寒甚至連頭也沒有回,就只是漠然地說了一句:還有,那個湯以後也不要再煮了,我雪梨過敏
雪梨過敏!
沈言渺驀然震愕地瞪大了眸子,她就像是聽到了什麼晴天霹靂,整個人都不敢置信地跟著輕輕顫抖。
難怪南莊從來都沒有準備過雪梨湯,難怪他一眼就能認出那一碗湯是她煮的!
可是,這世間真的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
還是說,根本就不是巧合!
一雙眸子裡水光微顫,沈言渺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問了一句:靳承寒,你剛剛是說,你也會雪梨過敏?
什麼叫也?
還有誰也會過敏?
靳承寒怎麼會聽不出她語氣里的驚詫和弦外之音,他薄唇微勾自嘲一笑,冷聲問:怎麼?讓你想到什麼人了嗎?
怎麼說呢。
他這個替身還真是做的有夠盡職啊,事事都能讓她想起心裡的硃砂痣!
最佳替身獎也不過就這樣了吧?
沈言渺卻自動忽略了他話里的所有嘲諷和譏誚,她迫不及待地就追上去擋在他面前,她一隻手緊緊抓上他的衣袖,認真求證地問:靳承寒,你從來都沒有提起過自己到美國之前的所有事情,所以十九歲之前,你真的沒有見過我嗎?
她像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終於問出口,一雙水眸里滿是希冀和期盼。
但是可惜了。
沈言渺,你在異想天開什麼呢?
靳承寒立時不屑一顧地冷冷反問,又毫不留情地將她纖白的手指從衣袖上撥下,冷嘲熱諷地說:替身的遊戲玩夠了,又想我陪你上演一場失憶的戲碼嗎?
十九歲之前,他有他自己的記憶,跟那個姓林的沒有半點關係的記憶!
他從小在靳家老宅長大,那時候他偶爾能見到母親,也有格外照顧他的姑姑。
雖然簡短如同剪影,但那就是屬於他的,印在他腦子裡的記憶!
至於十九歲之前有沒有見過她?
答案很明顯是沒有,他們兩人之間可謂雲泥之別,哪裡會有巧合相見的可能?!
任何時候都沒有!
至於所有不應該的相見,那都不是意外!
所以
沈言渺,我告訴你,想都別想,永遠也沒有那種可能!
靳承寒幾乎是斬釘截鐵地一字一句逼出嗓子,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眼前突然就閃過了北奚灣書桌抽屜里,那一幅幅出自他之手,卻又模糊不清的女孩側臉。
什麼都看不清,唯獨左眼眼底那一顆淚痣清晰無比!
從前他一直堅信不疑地以為那個人就是林之夏,但是後來,他卻又在沈家見到了沈言渺從前的照片。
十五歲之前,她眼底也有一顆一模一樣的淚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