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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廷松波瀾不驚的臉龐在聽到這一句話時,恍然才有了幾分鬆動,但也不過須臾,他就繼續冷笑一聲,說道:倘若我喪心病狂,那林先生又能比我高尚到哪裡,不是也在籌劃著名該怎麼把自己的女兒,推進火坑嗎?
你
林景明被他這一句反問噎到一時竟然無言相對,他狠狠地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齒地逼出聲音,說:之夏和承寒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情意理所應當就該在一起!
理所應當?
沈廷松卻立即不屑地輕笑出聲,沉峻的臉龐上滿是嘲諷和譏誚,他緩緩地出聲:青梅竹馬到底能有多般配,晚舟不是早就做了選擇嗎,我還以為林先生最明白不過了?
他說得雲淡風輕,言辭之間全部都是勝利者高高在上的蔑視和自豪。
真正的青梅竹馬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半路出家的呢?
林之夏和靳承寒青梅竹馬?
他林景明還真是會自欺欺人!
沈廷松!你根本就不配再提起這個名字!
林景明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嘶吼出聲,一雙眼睛裡立馬攀滿了腥紅的血絲,往日偽裝的謙謙形象此刻全然消散,就只空剩下一腔的恨意,他甚至想都不想就脫口而出。
如果當初不是因為你居心叵測,晚舟何至於落得如此悲慘收場,你得到她卻又不肯好好珍惜她,你早就罪該萬死!
沈廷松,這些年來,你難道就半點愧疚都沒有嗎,午夜夢回的時候,是不是偶爾也會見到故人啊?!
林景明怒目圓睜著聲嘶力竭地吼出聲,他像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整個人都跟著微微顫抖起來:沈言渺是晚舟留在這個世上唯一的骨肉,就連我都知道看在她的面子上,不曾真正下手傷害過她半分,倒是你這個做父親的,這麼多年來還真是仁至義盡啊!
愧疚?
故人?
沈廷松霎時間只覺得心口像是被什麼死死地揪著疼,他立時面色痛苦地單手覆上心口,用著最後一絲氣力冷冷地說:一個是我的妻子,一個是我的女兒,無論我怎麼做都與你無關!
更何況,你林景明又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好到哪裡去,十來歲就被心理醫生摧毀掉所有心智,強行催眠了不屬於她的記憶,還敢在這裡大言不慚說什麼青梅竹馬,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一字一句咬得極重,說完後就立即將電話扣斷。
周管家早就拿著速效藥片在一旁候著,見狀,連忙上前餵他將藥服下。
沈廷松靠在沙發上平復了好一會兒,這才緩過勁來,那一雙略微渾濁的眼底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過了好久,他才自顧自地沉聲說道:我後悔了,我早就知道後悔了,如果再來一次,我肯定不那麼選!
但如今,事已成定局,他早就沒有了退路!
從二十年前言晚舟離世的時候起,他就已經沒有了退路!
沈廷松原本倏地一絲不苟的花白雙鬢,因為過分激動而散亂開來,他似乎一下子就蒼老了許多,目光呆滯地盯著桌頭的全家福,忽而無力自嘲地笑了聲。
他緩緩出聲:其實林景明說得也沒錯,親手把自己的女兒推進火坑,周管家,你也一定沒有見過像我這麼自私狠心的父親吧?
沈老先生
周管家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沈廷松,沒有什麼籌謀算計,沒有什麼虛與委蛇,就只是一個步入困境又迷途知返的老人,他一時看得心裡泛酸,竟然也不知該從何勸起。
怎麼說呢?
這大概就是,有得有失,因果報應吧!
從夫人到小姐,他捨棄了什麼,就失去了什麼,都很公平。
渺渺是我唯一的女兒,也是她和我唯一的牽連,可我竟然連護她周全都做不到。
沈廷松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沉重,一雙眼底滿是悲戚和自嘲,他豻;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境遇,知道她會受傷,知道她在我面前強顏歡笑,可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我需要一個能無條件死心塌地留在我兒子身邊的女人,好讓他靜下心來收收性子日後繼承家業。
而你的女兒,剛好很合適。
兩年前,靳老派人來找他談判,那人什麼都沒有多說,就只是胸有成竹且高高在上地扔下一張靳承寒的照片。
那一刻他是震驚的,震驚於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可震驚過後,他也比誰都深知靳老說得沒錯。
就憑這一張臉,渺渺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