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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字一句猶如利劍刀刃不遺餘力地往她心口刺去。
沈言渺清麗的臉頰頓時一片蒼白如紙,她不禁站立不穩地往後退去,夢中光裸著的腳掌卻不知道踩到了什麼東西。
頓時鑽心得疼。
很疼!
誰能幫幫她?
誰能救救她?
「救命救救我」
沈言渺一雙細眉緊緊皺起,耳鬢的碎發被汗水打濕黏黏膩膩地貼在臉側,一張嬌俏的小臉上水痕斑駁。
分不清是冷汗,還是眼淚。
她眼眸緊閉,雙手用力地攥著覆在身上的白色被子,哪怕是纖長的指節用力到泛出青白色也不肯鬆手,只是渾渾噩噩地低聲囈語著。
一會兒說:「靳承寒,救救我」
一會兒又說:「靳承寒,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恨你」
程子謙手裡捏著溫熱的毛巾,小心翼翼地幫她擦上臉頰,沈言渺嘴角的血痕已經被他處理過,可是這兩道明顯的五指印卻依舊是清晰無比。
刺目又讓人痛心。
程子謙擔憂心疼地望著她不安的睡顏,一雙琥珀色的眸子裡絲毫不掩飾焦急和眷戀,他輕輕伸手將她眼角的淚花拭去,眼前恍惚又看見了記憶中那個扎著馬尾,時時都能處變不驚的女孩。
初次見面,是在a大的湖畔邊,她著急忙慌地朝他跑來,隨即氣息不穩地說:「請問是程子謙同學嗎?聽室友男朋友說,昨天你在主教橋上撿到了一條懷表,我就是那條懷表的失主。」
他其實是知道的。
因為他看到了懷表里的照片。
雖然眼前的女孩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但眉眼間跟照片上幾乎一模一樣。
只是那個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無故就強人所難,於是又故意不信地問了一句:「那麼這位失主同學,請問我怎麼相信你說的話?」
可就是這一問,讓他明白了,自己永遠都只能被判局外。
第173章 這種人他就該死
她說:「這個懷表是我和很重要的人的信物,裡面有照片,你只要打開看看就是了。」
很重要的人?
有多重要?
他試探地問:「男朋友?」
「這位同學,這是我個人的私事,我不認為我有什麼必須告知你的義務。」
她卻油鹽不進,只是義正言辭地繼續說:「而且,這跟我領回自己的東西也絲毫沒有半點關係!」
「也對,你的確是沒有告知我真相的義務。」
他嘴裡認同地點了點頭,活了十多年的惡作劇心理卻在那一刻全部爆發,又繼續漫不經心地說:「那麼,我也沒有不經失物招領處認證就將東西還給你的義務。」
說完,他收拾起書包,又刻意慢吞吞地將懷表攥進掌心,站起身就往教學大樓走去。
然後,毫無意外地被人喊住。
「是,就是男朋友,我說了又怎麼樣?!」
她只是提高了幾分音量,也聽不出是不是在生氣,又冷冰冰地繼續問:「所以請問這位同學,現在可以把懷表還給我了嗎?」
這麼想來,第一次見面也的確算不上多麼浪漫美好啊!
「可是,這位失主同學,你到底是怎麼會把自己傷成現在這個樣子?」
程子謙忽而溫聲緩緩地自言自語道,一張清逸的臉上寫滿了心疼和不忍,溫潤的眸子微微泛著紅色。
他是醫生,早就見慣生死。
他在手術台上見過無數手起刀落,鮮血淋漓的病灶切除場面。
可是,他現在甚至都不敢去回憶自己將貴賓室房門踹開的那個瞬間,入目全是刺目的鮮紅,她被人死死地困在絕境。
無力轉圜。
如果不是他剛好被父親逼去所謂的生意場合,代他接見幾位國內商場上的老朋友。
如果不是他剛好忍不住找藉口出去透了口氣。
如果不是他剛好隱約聽到她歇斯底里的聲音。
如果他再晚一秒鐘,她手裡那一塊碎玻璃就會毫不猶疑地刺進頸間大動脈。
他也許就再也見不到眼前的人。
程子謙只要一想起來心臟都會忍不住就顫抖,他現在已經活了二十七個年頭,卻是頭一次那麼狠厲瘋狂。
只記得,當時,他拾起地上敲碎的酒瓶就朝那個男人狠狠刺去。
他比任何人都更要清楚,怎麼樣才能讓人疼痛不已卻傷不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