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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渺沒有再說話,只是輕輕揚了揚唇畔。
淡淡的燈光下,一雙靈動的眸子裡明明水霧瀲灩流轉,卻看不出任何喜或悲。
沈言渺猶豫躊躇了很久,才慢吞吞地開口:「爸爸,最近事務所出了點事情,怕您擔心,所以就一直沒說。」
「爸爸聽說了。」
沈廷松依舊慈祥地輕笑,欣慰又關切地說:「渺渺啊,你不想讓爸爸知道的事情,爸爸都不會多問,因為爸爸相信我的寶貝女兒,她從小到大不管做什麼事情,那都一定有自己非做不可的原因。」
聞言,沈言渺不動聲色地將眼角的淚水拭去,然後乖乖從沙發上坐起身,看著爸爸矍鑠如故的目光,她問:「所以,兩年前我那麼荒唐地決定把自己嫁出去,爸爸也是這麼想的嗎?」
「」
沈廷松仿佛有片刻的遲疑,很快又重新和藹地輕笑:「是,那時候爸爸知道,你心裡肯定是願意的。」
肯定?
沈言渺沉默著沒有再接話,一雙水眸不禁微微顫了顫,像是被人道破心事的難堪,又像是對什麼不敢置信的震愕。
許久,她緩緩地扯起一抹微笑,說:「爸爸,我有些累了,先去睡覺了,您也早點休息,晚安!」
「寶貝女兒,晚安!」
沈廷松始終眉眼含笑地跟她對話,沉沉的目光一直隨著沈言渺漸漸消失在樓梯口的身影。
緊接著,他臉上的笑容開始一點點僵硬消散。
滄桑的眼睛裡不知道藏著些什麼。
房間裡的陳設與從前別無二致,到處都收拾得整整齊齊,一塵不染,空中還彌散著淡淡的香薰味兒。
應該是爸爸讓人經常打理著的吧?
沈言渺緩步走向窗子前,將窗戶微微開了些縫隙,任由溫涼的晚風灌進屋子裡,月白色的窗幔在風中搖曳輕颺。
半輪上弦月綴在藏藍色的夜幕,灑下靜謐一片,卻依舊掩蓋不了南莊此刻一派雞飛狗跳的混亂場面。
偌大的主臥里。
吳媽和一眾傭人戰戰兢兢地候在一旁,一個個沉著腦袋大氣都不敢出。
已經將近兩個小時了,靳承寒不滿地吼來吼去,就差把整個房子都拆了,他看著哪裡都覺得不順眼,心裡莫名空蕩蕩一片的壓抑感幾乎快讓人瘋掉!
「吳媽,我不是讓你把那女人所有的東西都收掉,這個抱枕是怎麼回事?!」
靳承寒隨手從沙發上拎起一個淡灰色的抱枕,怒氣沖沖地就吼道,眼前全是那個女人懷裡抱著抱枕窩在沙發里的場景,不是在看書,就是在發呆
沒完沒了,簡直讓人抓狂!
吳媽連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回話:「靳先生,我的確按照您的吩咐將少沈小姐的東西都收起來了,至於這個抱枕和沙發一起都是才新換的,其他暫時不能挪動的家具,我明天也會儘快讓人換掉。」
「」
靳承寒泄憤似地用力敲了敲額頭,一把將抱枕重重摔在地上,然後抬步走進浴室。
的確如吳媽所說的那樣,所有能挪動的家具無一例外都被換掉了。
浴室里原本白色雕花的鏡子,以及歐式落地洗面盆全部都換了新的,兩個人的洗漱用品此刻也被撤掉了一半。
靳承寒單手掀開造型別致的水龍頭,然後俯下身讓冷水從腦袋上衝過,整個人似乎終於有了一些平靜。
又或者準確一點,更像是麻木。
許久,靳承寒隨手從一旁扯下一條毛巾,用力擦上不斷滴著水珠的黑色短髮,一臉陰鬱地看著鏡子裡映出的人。
他濃眉緊鎖,一雙眸底陰霾密布,冷水打濕了身上的線衫,顏色一塊深一塊淺,整個人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最可恨地是,哪怕已經到了此時此刻,他耳邊不斷響起的,居然還是吳媽那一句:「您上一次留下的字條,少奶奶一直都好好保存著,走的時候跟證件裝在一起帶走了。」
shit!
這麼沒有底線!
靳承寒你怎麼不乾脆直接一槍崩了自己算了!
砰地一聲
靳承寒狠狠將手邊一個不知道裝著什麼的玻璃瓶子,用力砸向面前的鏡子,頓時一通噼里啪啦的亂響。
他眼睜睜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支離破碎,又看著那個玻璃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汩汩不斷地流淌出不知名的透明色液體。
不一會兒,一股熟悉又清淡的氣味就迅速瀰漫了整間浴室。
靳承寒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