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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保身的遁世者,权力更迭,人间兴废,与他们毫不相干。船头上一坐,就着明月,两三条小鱼,一壶酒,他们活得好逍遥啊!你看这条因屈原而名垂千古的汨罗江上,屈原早就不见了,而渔翁仍在。
这就是我的惆怅所在。
一位清代的湖南诗人写过这么一首诗:
163萧瑟寒塘垂竹枝,长桥屈曲带涟漪。
持竿不是因鲂鲤,要斫青光写楚辞。
看来,这位诗人的心态与我差不多,又想当屈子,又想当渔翁,结果是两样都当不好,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古人早就这么说过。
既如此,我得饮一口汨罗的朝圣心情,到此也就索然了。归去罢,归去来兮,说不定东湖边上的小书斋,就是我明日的汨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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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花笑谁(1)
昆明昙华寺的院子里,两殿门上,各有一块匾,前匾是:听鸟说甚。后匾是:问花笑谁。两匾相对,正好组成一副绝妙的对联:
听鸟说甚问花笑谁站在花木扶疏的院子里,把这副联轻轻吟诵了几遍,富有诗趣的佛家情怀便油然而生了。
花与鸟,这是春天的一对伴侣。江南三月,莺飞草长,那是多么蓬勃的生气。古代的诗人们,多以鸟与花对举,来歌咏明媚的春天。我十七岁时,也曾写过这样的诗句:“山高花上树,天窄165鸟扶云。”我想,热爱生活的人,大概没有不喜欢花与鸟的吧。“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这绝妙的一联,为我们营造了一幅多么好的美人怀归图。其实,它又何尝不是蕴含着深深的禅意呢?
⊙花鸟禅意图关于花与鸟,《五灯会元》中记载了两则典故:
世尊在灵山会上,拈花示众。是时众皆默然,唯迦叶尊者破颜微笑。世尊曰:“吾有正眼法藏,涅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付嘱摩诃迦叶。
”
师(百丈怀海)侍马祖行次,见一群野鸭飞过。祖曰:
“是什么?”
师曰:“野鸭子。”祖曰:“什么去也?”师曰:“飞过去166也。”祖遂把师鼻扭,负痛失声。祖曰:“又道飞过去也。”
师于言下有省。
摩诃迦叶,被公认为禅宗初祖。释迦牟尼拈花示众,众皆默然,唯有迦叶破颜微笑,释迦牟尼便认为他开悟了,于是把禅宗*传给了迦叶。
百丈怀海是中国禅宗史上一位光辉的人物。得到禅宗五祖慧能衣钵真传的马祖道是他的师傅。当他如实地回答师傅的提问,说野鸭子飞过了头顶时,却被师傅使劲地扭住鼻子,以致痛得嗷167嗷大叫。但是,当师傅怒斥他:“又道飞过去也。”他的心中顿时划过了一道明炽的闪电,他开悟了。
拈花一笑,迦叶明白了佛法的妙谛,被扭痛了鼻子的百丈怀海,竟然获得了禅的奥义。这在常人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这只能说明,常人与禅师之间,的确存在着思维上的鸿沟。我们常人,从小就受到严格的逻辑思维的训练。冷了就要穿棉衣,病了就要吃药。这看来很平常的生活上的道理,其实也会引起我们逻辑上的判断。由冷想到棉衣,由病想到药,这就是逻辑的推理过程。而得道的禅师,首先要走出的,便是这逻辑的藩篱。将人心从二元思维的陷阱中拯救出来,回到“一心”,回到空,回到如如不动的佛陀境界。我之所以说回到而不是找到,乃是因为每一个婴儿本来就是在佛陀境界中,自从他呱呱坠地,随着意识与语言的产生,他便离开了佛陀境界。人为为伪,人弗为佛。伪与佛,用《心经》来解释,伪是色,佛是空。“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这即是化二元为一心,弃经验而入禅的关键所在。
禅的暗示是普遍存在的。鸟飞鸟唱,花开花落,这些自然界常见的现象,往往也隐藏着巨大的禅机。所谓禅机,即是把复杂的客观世界化为自体的单纯的感觉。用铃木大拙的话说,禅“除自体以外没有其他任何目的”。释迦牟尼拈花,迦叶微笑。花成为迦叶入禅的契机。百丈怀海因为局限于野鸭子飞过头顶的真实性(也就是逻辑性)而被马祖道一扭鼻子。这只野鸭子,终于把百丈怀海引进了许多人终生寻觅不到的禅关。在这两则故事中,花与168鸟不再是逻辑语言所给定的那两个呆板的概念,而是在漫漫长夜中突然亮起的两盏明灯,给苦苦追求的跋涉者带来了新生的曙光。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问花笑谁(2)
前面说过,花开花落,鸟飞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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