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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颗薄茧习惯性地扭她脸蛋——一切都与臀上的伤痛交相重叠,她又无法控制地恨起他来。
手指不自觉地按紧胸口,脏器间流淌着的仿佛不是鲜血而是硫酸,灼得她千疮百孔。心脏一阵几近凝固般的窒息,不要,不要,不要……
已经累得筋疲力尽的白虎拖着沉重的步子打算离开栖月殿,突然,敏感的双耳捕捉到一丝不明的讯号——有刺客?!
如光影刹那间的交替,栖月殿的琉璃顶上现出一个黑衣的身影……像一只盯上了猎物的老猫,一跃跳上前院高墙,下一秒点在墙边老树最高的枝杈上,叶子竟没被撼动分毫,白虎只觉一道劲风从眼前掠过,那个黑影直奔广陵宫南院……
用力拧了拧脖子,心中不禁叹道:殿下的轻功又精进了啊!
原本以为耗完了体力就能入眠,谁知翻来覆去睡意全无。无月的春之夜各色草木都散发着幽香,似乎引着他去寻找今晚不在身侧的那个她。
莫伯言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她——愠怒的她,羞恼的她,鼓起腮表示不满的她,背过身去故意不理人的她,千百个不重复的画面交替出现。
跟白虎斗剑的时候,他看到林娘挎着篮子从栖月殿出去了,稍一分神剑气就被压倒,随后又看到她垂丧着表情归来,心思瞬间栽进深渊,手中长剑拿捏不稳竟掉在地上……
他气她,发誓绝不去探她,要教她一个人好好反省!
可何必要自欺欺人,明明那么想她,明明那么心疼她,明明打在她身上的每一下都像敲在自己心头……
微妙的夜风像是诱人犯罪的妖精在他身边旋转,站在李公公说过的那个小屋前手抬了又抬,最终没勇气推门进去。
屏住呼吸,凝起内力,听到房里她呼吸平稳,似是已经熟睡。
等了好久,一步都不敢挪开,生怕弄出响声会惊动到她。恍惚间房里传出模糊不清的说话声——这丫头还是改不了说梦话的坏毛病,莫伯言双唇上扬回想起她常常在梦里喃喃地说“粉团子好吃,好吃,好吃”,但现在听到的似乎不太像,虽然也是“好什么……好什么……”
闭上眼又耐心听了一会儿,心猛得沉了几下,她带着哭腔:“好痛,好痛,好痛,不打了……”
双眼蓦地张大又疲惫地合上,你究竟是真的倔犟,还是只在我面前不愿低头?你本不是那么坚强,为何对我却是咬紧嘴唇没有一句求饶?
今天的你一定哭得很伤心,却没有让我看见,今天的你一定疼得很厉害,却不愿让我听见,我对你而言,究竟是什么?
直到下半夜,房里不再传来任何动静,莫伯言才悄然离去。一身黑衣如同夜幕的一角,即使被风翕动,依然分辨不清。
清晨的时候,天下起小雨,淅淅沥沥像有人在耳边软语摩挲,这与册封太子的庄重气氛有些不符。
景轩帝派来跟随他三十余年的总管常公公,老太监微有发福,一脸喜气洋洋,冒雨挺直了身板朗声道:“皇长子广陵王莫伯言,明德皇后之子,生有异禀,龙章凤姿;天授神智,忠孝廉信;待人进退有度,行事精明果决;才学博天下,心胸纳百川;今以子为东宫,上申天帝之旨,下遂苍生之愿;俯稽图纬之文,仰跂祖宗之烈……”
整个广陵宫的人几乎都聚集在前院不大的广场上,谁都打心底里有股子自豪感。理所当然,殿下被封了太子,从此大家就是在太子宫中当差伺候,供给和月钱翻倍了不说,以后离宫回老家可有的是资本炫耀呢!
唯一心情不佳的大概只有莫伯言,不过任谁都已习惯了广陵王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孔。
册封太子妃的圣旨并没有跟着一道来,父皇或许知道了跟她正闹得不愉快,或许是有其他考虑。不过就算来了又怎样,说不定会惹她再一次撒泼犯事。
三弟兴安王因南疆蛮民暴乱,早早地赶回去了,前来广陵宫道贺的第一个人居然是莫仲思……不过他那一脸的恶狠狠绝不单纯是来道贺的,反倒有点寻衅滋事的势头。
莫伯言遣散了下人,院里只剩他们两个对峙着。
“什么时候才肯放了青莲她们!?”莫仲思脚步还未站稳就抛出气势汹汹的一句话。
莫伯言没有作答,只用唇角和眼神堆砌了一个冷冷的笑容。
一向温文尔雅的莫仲思少有地瞪圆了双目,冲上前一把抓住莫伯言绣着龙鳞图案的领襟,他的内力武功远不如莫伯言,但此时愤怒占据了他九成九的大脑,顾不上那么多。
“仲思,该放的时候自然会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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