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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东西!”
助国大叫道。来到套子近前,助国发现在熹微的晨光中,一个大个子野犬模样的东西被夹住了腿。一瞬间,助国热血上涌,他挥起六尺长的木棒就扑了上去。
跑到野犬身边的时候,助国停下了脚步。
野犬张牙舞爪,尖利的牙齿看上去十分怕人。上翻的嘴唇下边,两排牙齿在朦胧的晨雾中发着白光。
啦、啦、啦、啦——
野犬嚎叫一声,头向下低垂着。这叫声震动着大地,从脚下传到了他的全身。听起来既象“啦”又象“啊”,给人一种凄怆悲凉之感。
助国咽了口唾沫。他看着野犬,感到一阵恐惧。如果再靠前,恐怕就会遭到攻击。野犬伏下头,眼睛直盯着助国。那双眸子阴森可怕。幽灵似的,令人直发悚。助国浑身象僵住了一样和野犬对峙着。
野犬的左后肢和右前肢被套子套住了。肉被拖到了地上。
“我宰了你!”
助国低喝了一声,挥起了六尺棒。野犬两条腿上带着套子,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脱落的。虽然他感到心里很恐惧,但是在此情况下,野犬只有坐以待毙了。
“叫你贪嘴!”
助国边叫边挥棒打了上去。但是,他不得不边打边后退。野犬非但不往后退,反倒直往前扑。突然它沉下身子,差跳跃了起来。助国不由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
跳起来的野犬,后肢上的套子脱落了。助国看到以后,不由得叫出了声。但是,前肢上的套子还在牵制着它,还没等它的身体落地,助国的棒子又打了上去。棒子打在什么部位不清楚,但手感告诉他确实打上了。
野犬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助国挥起六尺棒,什么也不说,发疯般地一阵乱打。他认为已经把野犬打死了。其实,棒子全打空了,野犬不停地跳着向后退去。
助国“啊”地一声大惊失色,野犬前肢上的套子也脱落了。
晨雾当中,野犬的双眸死死地盯着助国。
助国拔出镰刀,全身的血液凝固了。很明显,野犬准备反击了。如果它反扑过来,后果将不堪设想。他真后悔,当初真不该打它。
突然,野犬的身体摇晃了一下。直盯着野犬的助国还以为是大地在颤抖。野犬的腿打了个趔趄,身体开始摇晃起来。接着,它慢慢支撑不住,歪身倒在了地上。
助国扭头撒腿就跑。此刻,他只想到要跑,别的什么也顾下上了。他拼命地往回跑着,脊背阵阵地发凉。
一回到小屋,他便紧闭屋门,插上门闩,一下子瘫软了下来。全身的肌肉仍处于紧张状态,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他大口喘着粗气,呆呆地望着空中。
——跟牛犊差不多。
助国跟前重又浮现出野犬的身姿。现在想起来,其个头可与牛相比。还有那一双鬼魂似的夺人魂魄的眼睛。那双眼睛至今仍在他脑海里发出幽光。助国想该不会是妖怪吧。
那天,助国没离开小屋。整整一天,他只在小屋近旁把烧炭用的原木截了截。他想也许野犬已经死了,但他却没有勇气去查看。即使光是看看尸体,也够令人恐怖的。他甚至不再打算下套子捕野兔了。
翌日一早,助国到山里去砍伐原木。烧炭当中最重要的活儿就是砍伐原木。窑周围的原木伐完以后,就得把窑移到有原木的地方去。为此,烧炭的人必须不断地换地方。
刚一进山,助国就愣住了。野犬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它挡住助国的去路,站住不动了。它把视线盯在助国身上,深深的眼窝里面嵌着刀子般细长的双眸。眼光阴鸷,牙齿露在外面。
助国惊叫一声,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叫了句什么。他一把抱住身旁的一棵树。现在要跑回小屋是不可能的了,那样野犬会很快把它撕碎。于是他便拚命地向树上爬去。
野犬一动不动,眼瞅着助国往树上爬。
助国抱住树干骑在树枝上。野犬绝不可能会上树,因此,他目前可以说是脱离了险境。但他想也许已经完了。他身上只带着一柄斧头。装有锯、绳、干粮的背板在上树前他已经撂下了。野犬很显然是为着昨天的事进行报复。如果野犬在下边守上一、两天,助国便无路可逃了。一打瞌睡便有从树上掉下来的危险。掉下去那可就完了,野犬肯定会把他撕成碎片的。在树上连续两天两夜不眨一眼,难保不掉下去。
即使呼救,也别指望会有人来,烧炭的小屋与有人家的地方相距很远。
“求求你!”助国喊了一声。“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