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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小楼已经反手把他的两只手腕并在一起按到床上,方才放松的腰带重又绕上绑紧,动作快若闪电。到底是从小学武戏的人,身体柔韧性和反应都比别人强一些。掉下来的黑发遮着半边脸,这次几乎有点凶恶了。
他也没把大帅翻过来,让对方拧着脖子和肩膀,就那样亲他。
看到对方露出缺氧的、好像攀登到高处而晕眩一样的表情也不休止。不依不饶地舔对方的上牙膛,搞得又闷又麻又痒。然后吮 吸舌头……这次想必是疼了。
那个人的后背看上去更像是哥哥……威重的大帅和爱护他的哥哥平时看上去其实不像。不知不觉中他的动作渐渐地具有一些报复性质,他也才知道原来自己有这样深的……怨愤。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哥哥是什么样的人,他也就是什么样的人了。
那么哥哥不再需要他,他也该不再需要哥哥才对。
原来他一直是镜子,忠实地反映出某个人的形象。
可是又怎样?他还是他自己。
尽管事前做了准备,在关小楼进入他的那一刻他还是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疼痛给予他存在感。也让他感知到对方的存在。这有什么错误?不然为什么要有爱情,为什么要有战争?痛苦是世间每一样菜肴的附带品,那我们在别无选择之余为什么不能爱上调料本身?
那些表面恭敬实则讥刺的目光……他也才知道原来自己有这样深的怨愤。
他沉没,沉没向没有光的深处,没有光也没有思想。
压在他身上的人就像采珠人,沉没,再沉没,沉没向见不得光的洞穴深处,寻找着光亮的一点。不过也许他自己才是采珠人?即将窒息的,心脏剧烈搏动的,浮上光明海面时可能已经是一具尸体……
他屏住呼吸等待着。
这一次他并没有坚持很久。他把这归咎于令人愉快的意外,以及他的上一任……副官已经死了好几个月了。
一只手开始套弄他的前面。他在紧闭的眼帘后面也能清晰地看到那只手,握住他的姿势好像平日里扣住刀柄。
有一瞬间他的身体僵住了,这一刻短暂而又久长。然后,好像有谁开了一枪一样的,水晶吊灯四下里迸裂,蓝天白云一下子黑了下来。黑暗中只有关小楼残酷又温暖的棕色眼睛像蝴蝶一样飞舞,上下飞舞,蚕食和覆盖了他的全身。
关小楼做完了也不忙着起身,只是趴在人家背上,头发掉下来散落在大帅后颈上。
大帅一方面觉得痒,一方面手臂已经被压得没知觉了。于是勉为其难的耸动一下肩胛,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他又是一笑,清清嗓子说:“军座,你辛苦给我做的……衣服弄脏了。”
声音轻软还带点嘶哑。这样嗓子,是怎么唱戏的?
大帅喘息未定,说不出话来。心想这些问题,以后再慢慢地问他。
他这才肯起来,先给自己裤子提上,然后给大帅松绑。
系好结,解开结,好像一个试穿了新衣又卸下的人。手指动作的时候他什么也不想。
自然也就没有想过,以后他们才会睡在一起。他才会让对方来摸自己的身体,抱着他,把自己往那个人身体里埋。
熟稔到那些曲线像是为他而剪裁。
松完绑关小楼又马马虎虎收拾一下,帮自己帮他。等走到门口,好像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一个大转身,冲着床行了个军礼,脚跟一并。
姿势意外的标准得很。
马欣宜心里一冷——他不知道自己面上露出来没有,不过反正已经转过身去的关小楼也看不见了——然后才反应过来这应该不是嘲弄。只是成功的兴奋加表演欲过盛。
他目送着那个肩胛骨把学生装顶出来的黑色背影从门框里消失……背影里都透着雀跃。
再说,即便关小楼真是嘲弄他,他也放不下他了。
有一点叫你拿不准的人,其实更好。
他也拿不准关小楼那几次走神——走神到自己得伸手去拉回来的那时候。他不能容忍别人的心神在别的地方……
有一点拿不准,其实更好。
他这样想,然后就睡着了。
关小楼打开走廊尽头的门走到花园里,外面已经是傍晚了。
喷泉、白石、草地,都被晚霞染成了玫瑰色。
有一瞬间他又变成那个玩累了的孩子,可以随便往后一倒在草地上摊个大字。
(衣服反正本来就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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