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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我记错了?真的没有怡安?没有楚言?”她有些不确定起来,细细回想,有些地方,仿佛还历历在目,难道真是戏文?
乾隆好脾气地耐心笑着:“朕不敢说皇额娘错了。兴许是朕事儿多,忘了。皇额娘且说说这人长得什么模样,都有什么事儿是朕该知道的。朕听了,也许能想起点什么。”
她蹙眉沉思,八十年的记忆成了朦胧的一大团,很多往事似乎记得,可一想抓住看个清楚,又变得如烟如幻,不可捉摸。难道真是一场梦?这个浊世可曾有过那样的人儿?天家可曾有过那样美好的时光?那么深重的情义?倘若有过,怎可能被人遗忘?怎可能不口耳相传?怎可能除了她,没人知道,没人记得?
(全文完)
再生缘
杰夫笑着合上菜单:“还是你点吧。你朋友的店。帮我介绍几道他们的拿手菜。”
“好吧。”王楚俨不客气地笑笑,招手叫小芳过来,吩咐了几句。
杰夫打量着店堂:“装修很有特点。是云南风格吗?”
“准确地说是纳西族加白族风格。”
“我没去过云南。听说是个很美的地方。Chris说你去那里旅行了一段时间,是那时认识的?”
看在他是老板的份上,她耐心作答:“不是。这个店还在装修时,我偶然路过,看见牌子,因为刚从云南回来,就和他们聊了两句,发现三位老板中的一个是我在丽江住的那个小旅店的老板的表弟。这么认识的。”
“这是你们中国人爱说的缘分?”
她笑:“是的,缘分。”那天是一个老同学的婚礼,在这座大厦顶楼。她刚在宴席上坐下,突然泛起头疼,脑子里被针扎一样难受,乱糟糟地浮着许多影像,只得道声歉,匆匆告辞,怕遇上熟人费口舌,没敢坐电梯,沿着安全楼梯走下来。楼梯转来转去,头又疼,不知道走到了哪层,推门出来,就看见正在装修的这家小店,遇上了打了几年工拿着积蓄想要自己当老板的阿龙他们。她突然冒出来,脸色煞白,把三个年轻人吓了一跳,赶紧扶她进来坐下,又是开水又是湿纸巾,一直送她下楼,帮她叫到TAXI。
大楼在商业中心,可他们这个店的位置不好,没有多余的钱打广告,不过菜做得很实在很地道,也很用心。她拿了他们的名片去送亲戚朋友同事,免费替他们宣传。来这里的客人,报上她的名字,一律八五折,还送三道小菜一樽米酒。久而久之,朋友同事干脆把这家云南菜馆戏称为“Iris的店”,取笑她帮忙帮得太上心。
今天上午,泡咖啡时遇到,老板突然说:“Iris,听说你的朋友开了一家很不错的菜馆,除了我,所有的同事都去过了。我还没吃过云南菜。晚上有空的话,可以带我去吗?我很象试试云南菜。”
杰夫高大健壮,英俊多金,据说出身于东部名门望族,毕业于顶尖藤校,三十刚出头,身家已有几十米,而且未婚,可不是十几克拉的钻石王老五?引得十几到三十几岁的女子趋之若鹜。杰夫深谙囤积居奇的获利之道,女友淘汰得比衬衣袜子快。
楚俨一心打工,只知道他是个不错的老板,有眼光有手段有头脑,对手下不错。在金融公司大批裁员的严寒里,她这个才干了不到半年的新人年终都得到一笔不菲的奖金分红。眼下工作不好找,她希望保住这个饭碗,不想在工作和公司之外与这位花花公子老板有什么交道。然而,不幸被点到名,如果推托,弄不好被误会欲擒故纵,就麻烦了。其实,今天她本来真有事。石勒的生日会,以他们二十年的交情,她不该缺席,只是,有个她暂时不想见的人会到场。权衡利弊,她给石勒发了个邮件以老板钦点工作晚餐为由申请缺席。礼物是和晓阳逛街时买的,本来计划搭晓阳老公的车过去,索性就放在了她家里,请她捎去便是。杰夫经常有约会,交游广阔,果真看上这云南菜,代为宣传,对阿龙他们也是桩好事。
菜很快上齐了。王楚俨发现她的洋老板不但中国话说得不错,筷子用得顺溜,吃中国菜也很有水平。鱼腥草根和虫草都能不当回事地送进嘴里。看来,换女友的过程,也是他学习中国文化的过程。
王楚俨很想把谈话的内容局限在中西文化啊,历史地理啊,本地风俗啊之类的安全题材上,然而,杰夫似乎想与她建立进一步的交情,总把话题往个人家庭经历爱好上扯,见她不愿多谈她的事,就大谈起自己。难得他能把金光闪闪的豪门生活说得像市井邻里一般亲切有趣。
杰夫问起她那一次古怪的三天五夜的昏睡,楚俨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