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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实。
“你不吃饭哪有力气陪小苡,她也要吃饭的,这可不是一时片刻就能生得出来的!”
这种事还是做过母亲的人有经验,段轻鸿听黄思敏这么一说,更加心焦气躁,“会生很久?要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这说不准的,有的人两小时就生完,有的疼一天一夜的,你赶紧吃点东西再进去陪她。”
他们早就预订好医院最好的生产套餐,家属可以全程陪产,但实际上即使是最亲密的丈夫也未必有强大的承受力去感受生命降生的震撼。
段轻鸿胡乱嚼了几口面包和矿泉水,隐隐听到产房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声,食物一下子就像砂石似的堵在了喉咙里。
听闻人类疼痛分为十个层级,分娩即是最高,听这凄厉的叫声……竟然可能要忍耐一天一夜?
受刑也不过如此了,柔弱的女人们,他捧在手里都怕融化的小苡,要怎么撑过这样煎熬的过程?
有些事来到眼前,根本容不得多想。段轻鸿穿上罩衣和鞋套进入产房的时候,苏苡刚挺过一波阵痛,手指紧紧揪住身下床单,看到他进来,不由自主松手伸向他,眼角竟有微微湿润,“你来了?”
段轻鸿快步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在她床畔半蹲下来,吻她汗湿的发际,“很疼?”
“还好,比想象的好一点。”她的阵痛才五分钟一次,确实还可以忍受。
她不敢告诉他,间隔时间很快会缩短为三分,一分,半分,然后持续宫缩直到胎儿从产道完全滑出。
“你别走。”她到这一刻才发觉对他的依赖已经超乎想象。
“我不走,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陪你。”他搬过椅子在她身旁坐下,的确是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产室一间间单独隔出来,白色和蓝色圈围出只有他和她两个人——噢,如今是三个人的小小世界。
他一直握着她的手,阵痛来临的时候她会猛地收紧掌心握住他,并没有凄厉的大喊大叫,只是咬住唇瓣等那折磨人的疼痛过去。她一直都是坚强勇敢的,意志坚定,难以摧毁,可在这种时候只让段轻鸿觉得心疼无比。
他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抚她,俯身拥抱她,为她擦去额头上渗出的细细汗珠,可都不足以分担她所耐受痛苦的十分之一。
他的手被她抓握得越来越紧,越来越频繁,痛的时候她弓起身子,像在滚油中打滚的虾子,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又并没有掉下眼泪来,只是看着。
他忍无可忍,怒气冲冲地跑到门外把医生叫来,“她痛成这样,为什么还生不出来?”
医生探手为她检查,“宫口才开了三指怎么生,孩子从哪里出来?”
什么宫口,开了几指,他全都不懂,“我不管,出不来你就给我想办法啊!我付钱给你们做什么?是为了让你们在一旁呆看着吗,啊?”
医生对类似的怒火早就见怪不怪了,早说产房是女人的阵地,男人进来都是添乱的。
苏苡拉住段轻鸿,屏着气道,“别为难医生,这是自然过程,急也急不来的。要发火你干脆冲着肚子里这个来,他一点都不配合!”
段轻鸿哪里舍得,虽然是满腔怨怒和焦躁,但眼前产床上一大一小都是宝贝,哪一个都舍不得责怪。
要说罪魁祸首应该是他,早知生孩子是这样受罪的一遭,他就不该让她怀孕。
邻近的其他产房不时传来产妇最后高亢一呼,然后就是新生儿呱呱坠地后的可爱动静,然而苏苡这里始终宫口开不全,甚至宫颈出现水肿,医生又直接在那位置推阿托品。
段轻鸿唇贴在她的手背,别开视线不忍看,眼眶又辣又痛。他怎么都不敢相信生孩子是这么惨烈残酷的事情,简直像与上天竞争,锐利的针芒刺痛他的心脏。
“对不起……”他也已经满头大汗,不知为什么有无数真正的愧疚、心酸和疼惜涌上心头,能想到的只有这简简单单三个字,表达他内心的五味杂陈。
他恨自己,不能代替她承受这疼痛折磨,以前多多少少还因为怀孕的事与她怄气。这么艰难,这么痛苦,要有多爱一个人才愿意为他付出至此,就算想要拒绝也完全是人之常情。
他其实一直在为难她,自以为对她足够了解,有十分把握,连她父母的怒气责怪都不放在眼里。
养儿方知父母恩,历经千辛万苦孕育的孩子,假使将来就被人这样欺负了去,他发誓一定杀了对方。
苏苡已经疼得有些恍惚,抓住他的手都仅靠本能,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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