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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侄子精明强干,仗着出身高贵,一向自视甚高。多年前的一幕幕又浮现在脑海里,兆佳氏强颜欢笑地看着弘晓,眉宇间透出一丝淡淡的忧虑。
燕生跟着引路的小厮,沿着小径,七拐八绕地走到了僻静处。原来,这奴才超了近路,并未按原路将燕生送回。这时,燕生的鼻子嗅到一股熟悉的泥土味道。他抬头看去,正前方路旁有一处木屋,拱形门朝外开着,栏杆后面伸出马儿们长长的脖子,嘴里发出“汩汩”的声音。
“一、二、三、四、五、六、七……”燕生在心里暗数着,足足有九匹骏马!“慢着!”门后面突然转出一个人来,微胖身材,深蓝色的衣襟系在腰间,粗壮的手腕子上绕着一圈圈马鞭。燕生他们吓了一跳,生生地立在原地,引路的小厮慌忙俯身行礼:“奴……奴才给二爷请安!”燕生这才看到,那人身后的长凳之上趴着一个奴才,浑身是血,衣衫破烂,左右两只手各由一个小厮牢牢地按在背上。燕生不知此人身份,正不知该如何称呼,只听那人冷笑两声,信步走上前,盯着燕生的脸,说:“这是哪个房里的奴才,脸生得很嘛?”“见了弘昌二爷,还不快快行礼!”小厮尚跪在地下,着急地提醒燕生说。燕生想了想,料到眼前这位就是“弘”字辈的“天潢贵胄”,心里反而平静下来,不卑不亢地打了个千儿,正要说话,冷不防树后面又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乌尔隆刚刚回到王府,便听到凄惨的叫喊声,他循声走到马厩,刚巧看到弘昌他们,于是拱手行礼笑道:“这不是二爷么?发生什么事情了?”弘昌鼻子里“哼”了一声,愤愤地说道:“还不是这个不长进的奴才,带着生人擅入王府,见着本爷居然还不行礼!”乌尔隆看到他的马鞭直指燕生脸上,惊讶之余,连忙赔笑解释道:“二爷莫怪。他是安府的奴才,特地来见福晋的,这件事情我事先已经知道。”“什么安府?”弘昌冷冷地瞥了燕生一眼,口气极为傲慢。
乌尔隆连忙拉着弘昌到一旁,轻声问道:“今儿爷发的是什么火?让下官来帮着看看,到底该怎么办。”弘昌知道他是在问长凳上那个受伤奴才的事,于是手指着马厩里面说:“我最喜欢的‘黑风’马得了火眼,这可是急症!他却没及时找大夫来瞧,等我回来的时候,‘黑风’的两只眼睛都坏掉了,你说他该不该死?”弘昌说话的时候,眼中闪着泪光,表情就像一个痛失所爱的孩童。乌尔隆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暗想:不过为了一个畜生,何至于此?他怜悯地看了看那长凳上的奴才,只见他满脸血污,连容貌都辨认不出来了。碍于尊卑有别,乌尔隆不便苛责弘昌,只得痛心地劝道:“二爷不必再动怒,这奴才现在也尝到了苦头。爷戾气太盛,恐非王府之福。”弘昌似乎听出话里的弦外之音,狠狠地瞪了乌尔隆一眼,却没说话。
燕生听说关于一匹叫“黑风”的骏马,不由得心痒起来,主动上前对乌尔隆说:“乌大人,能否让奴才看看这匹叫‘黑风’的马儿?或许,我能帮上点忙。”“你……”乌尔隆迟疑地看了弘昌一眼,他微微点了点头,未作反对。他们三人来到马厩,只见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横卧在马槽旁,眼皮耷拉着,不断流出泪水。燕生看到这匹马儿体型健壮,浑身毛色如黑锦缎一般又亮又滑,不禁赞道:“真是匹好马!难得的宝贝!”弘昌站在一旁,不以为然地说:“有两下子,算你识货。”燕生轻轻地抚摸着“黑风”的背,嘴里发出“呜啊呜……”的声音,待它整个身子放松下来,便用手小心翼翼地翻开眼皮察看:瞳子上已有脓疮,整个眼圈都染上了一层火红的颜色。“咦?它居然不踢你?”弘昌大为不解地说,“‘黑风’的性子可烈了,只有我能靠近它,你是怎么做到的?”燕生并不回答,叹了口气,站起身对乌尔隆说道:“府上一定有好的医生,赶快请来替这马儿动手术,务必除去双眼上的脓疮,再晚就来不及了。”说完,他又从贴身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瓷瓶,说:“这里面的药,在它手术完后敷上,天天记得清洗。”“等一下,我凭什么相信你?”弘昌提高声音问道,眼神中满是轻蔑和怀疑。燕生环视着整个马厩,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镇定而自信地回答:“我相信,二爷是爱马之人。即便王府有良驹千匹,二爷心头所钟爱的也就只有那么几匹而已。‘黑风’马确实难得一见,奴才只是不忍心见死不救。相信与否,还请二爷您来定夺。”弘昌一时无语,心中只是暗暗称奇:小小一个侍郎府里,竟有如此厉害的奴才?
乌尔隆亲自送燕生到府门之外,十分客气地说:“请代下官向侍郎大人问好。”燕生拱了拱手,笑道:“乌大人言重了。奴才身份卑微,不劳远送,就此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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