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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我得回牧场帮爹爹赶羊。”一听就是推托之词。
“以往你都会在这儿待上十天半个月,放下牧场所有正事呢。”置朱家老爹的死活于不顾呢。
“我长大了,不会再为杂事而偷懒,我以前太幼稚,真是不应该。”这几日,她深深反省过了,难怪爹爹每回听见她又要往严家当铺跑时,就会摇头再摇头;难怪严家每个人看见她上门,就会露出一脸“你怎么又来了?”的无言叹息。
“姨丈听到你这番话,定会倍感欣慰。”严尽欢与朱子夜两人相较,年长数月的朱子夜反而被亲戚视为长不大的小孩,她性情散漫,又时常瞻前不顾后,比起已经独撑严家当铺的小当家严尽欢,还被朱老爹追着打的朱子夜,仍是个娃儿。
严尽欢红唇弯扬,搁下调羹:“是说……不知道表姊这趟回去,是自己一个人,或是带谦哥一块儿走?”
那日没谈出结论的交易,要走,也得先交代清楚嘛,毕竟白花花的一千两,教人好生心动呐。
一张大圆桌,团团坐满当铺所有人,包括严尽欢口中那位付清千两便可以打包带走的公孙谦,及他身旁听见严尽欢之言,就吓得掉调羹的李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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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夜谁也不瞧,握紧的手紧了紧,僵硬笑容还挂在脸上,好半晌才挤出回答:“我自己一个人回去。”
“不带谦哥?你不买他啦。”严尽欢挑动漂亮柳叶眉,口气中带有调侃和戏弄:“你这回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取赎他吗?”
“本来是,但现在不是了。”朱子夜忍不住撇唇,不去看公孙谦轻按住李梅秀的柔荑,安抚她不用担心的温柔笑容。她嗓音瘖哑:“我不取赎他了,你把他卖给那位姑娘好了。”她才不要做棒打鸳鸯的那一根棒子哩!
“那你为谦哥存起来的一千两怎么办?”严尽欢很想赚耶。
“我会把它们一文不剩花光光,回牧场这一路上,我会一直买东西吃东西买东西吃东西买东西吃东西——”就不信败不光沉甸甸的一大袋银两!
“这叫自暴自弃吧,表姊。”严尽欢一针见血指出,一手热络地轻扯朱子夜的衣摆,要她坐下来。
朱子夜只想快些离开这个伤心地,多留一刻都不愿意,可夏侯武威接收到严尽欢的目光示意,一把拎过朱子夜,将她“提”到严尽欢身旁空位坐定。
严尽欢挽住朱子夜手臂,笑得好甜:“你不想买谦哥也没关系,我铺子里还有其他流当品可以挑嘛,不然,你买妅意回去当丫鬟嘛。”
“小当家,谁会花一千两买一个丫鬟?又不是镶金又包银。”被点到名的欧阳扛意瞟来白眼一记。好好喝碗粥,也会被波及,真无辜。
“不然义哥嘛,赎他回去帮你赶羊,他耐操好用,包准顾得你们朱家牧场里的小羊,只只拍手叫好。”严尽欢还在推销。
“羊,只会咩咩叫,不会拍手,更不会叫好。”尉迟义继续喝粥,表现得完全就是一个会顶嘴的难驯下人,卖相超差。
“还是……你要秦关?我算你便宜一点。”
“不要……我谁都不想买,我谁都不想要……我只要回家……”朱子夜不若平时活泼充满精力,她像只离水许久的鱼,痛苦地想用力呼吸,却无法如愿,为了勉强留住眼泪,不让它们一颗一颗背叛意识地在众人面前出糗滚落,那耗费她太多的力量,她已经快要支撑不住,再不快些逃离,她就会失控大哭了……
她的反应,全落在众人眼里,只是数双眼眸中,各自存在着不同的意涵,有怜悯、有同情、有淡然旁观、有担忧、有不舍……
数种目光,让她更想捂脸逃掉,而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朱子夜,转身就跑。
圆桌之中,有两个人同时站起来,一个,是众人皆不意外的秦关,另一个,却教大家看傻了眼。
公孙谦。
“我去同她谈谈。”他先是给予李梅秀安抚的微笑,她回他一记坚定颔首,他再瞥向秦关,这句话,就是说给秦关听。
“我不认为你去是个好主意。”秦关探手欲阻挡公孙谦。他认识公孙谦够久了,相当清楚公孙谦不是会安慰人的角色,虽然他口才好,待人的进退拿捏相当得宜,但他有一个最大缺点——不说谎话。
在安慰人时不视情况说一两句谎话,哪还有什么效果?!
当一个女人哭得天崩地裂,泣诉地哭问你“是不是我不够好?是不是我太任性才会被夫君休离?”即便那是事实,寻常人都会选择婉转回答“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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