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2/4 页)
。他最害怕的事,就是林飞不肯原谅他,所以纵然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该说这些话,他还是迫不及待地想将一切都推到冯翼身上。
“住嘴!”林飞哭得满脸俱是眼泪,“你太残忍了!拓拔焘我不会原谅你的。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好不容易相信你了,即使你一再犯错,我也相信至少你对我是好的。至少你绝对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事。”
“我没有想要伤害你。他是自杀。”拓拔焘急急辩解,“我不会杀他。因为他是你兄长啊。”
“对。”林飞眼泪纵横,一早迷住了眼,“像你这样的人,以为不杀他就已经是你最大的仁慈了吧。可是你灭了燕国,他又怎么可能不死。在你心里,成王败寇原是很自然的事,你根本不会想失败了的人有多痛苦。”
“对啊,我不会想!”拓拔焘也恼怒了,“难道我乖乖地任由他杀了我,才是喜欢你的证据吗?”
林飞心口一阵绞痛,她按心弯腰,回答不出。她只是不断哭着自问,为什么她生命里的每一个人都要抛弃她,欺骗她。
父亲抛弃了她,因战乱。
师父抛弃了她,因生死。
兄长欺骗了她,因燕国。
佛狸欺骗了她,因野心。
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要不断地向他们妥协?为什么就连声称爱她的人,也可以这样对待她。
这一刻,站立风中,只觉好冷。
尽管燕城在燃烧,像平凉城里最浓艳的枫叶那样,却还是让站立在这高处俯望城下的林飞觉得冷彻骨髓。满心满眼,俱是绝望心灰。
站在冷月之下,衣角飘拂的男子是谁?
是那个在柔然大漠,她奋不顾身从流沙里救出的小孩子吗?
是初见那日音色诡魅贴在耳畔轻声絮语的少年吗?
是伴她游历江南,神色淡定少年老成的佛狸吗?
是秋分之夜,与她并肩坐在扁豆田里祈求白头到老的恋人吗?
如果是,为什么同样是这个他,却一而再、再而三惹她落泪,让她难过?
失魂落魄地向后再退一步,林飞怔怔地望着拓拔焘。
是了。他早就计划好了。
他早就认定,狡猾地认定,即使他再怎样骗自己,自己都会原谅他。因为他有这样的自信,才会不害怕失去她的一再触犯她的底线。是她一直以来,都太宠拓拔焘。她和他都在不知不觉中相信,不管再怎样对待对方,最终都会取得对方的谅解,都还是可以在一起。
可是,这一次,林飞不可能再去原谅。
因为她无法原谅这样的自己。
“是我把你带来这里……是我害冯翼死,是我让燕国灭。”林飞笑了,在黑暗中,笑得让拓拔焘阵阵心惊。
“你很有自信,有自信我会相信你、我会原谅你。可是拓拔焘……”林飞瞪大水汽朦萦的凤眼。她瞪得大大的,不肯让眼泪再落下,她哽咽地看着他说:“就算我无法不去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谅你。我也有办法,不让你得到这样一个唯上会重复上你的当的林飞……”最后一句话说完,已经退到宫城角的林飞骤然翻身,向城下坠去。
“飞儿!”
“公主!”
拓拔焘与魏彪同时惊叫扑上,却只是各自抓住一片断裂的衣角。
黑色的夜为背景,鲜红的火为衬托。林飞的头发被风扬成羽纱,她就那样深深地凝望拓拔焘,落向被血与火染作枫城的燕都。
像个最最华美的祭品那样。
第10章(1)
公元四三九年九月,凉国出降。北魏帝国统一华北,五胡十六国结束。南北朝时期正式开始。
“陛下,眼下我军士气正旺,可一举过江,攻向南方。”
“司徒此言恐有不妥。我军连年争战最好先休养生息……”
“南人甚惧我主!应挟其威慑一统天下才是!”
“北方诸国遗留问题尚多,需要先平内乱……”
殿前两方人马各执一词,争得面红耳赤。北方最年轻杰出的君主却只是心不在焉地望着殿侧。
稍顷,道士装扮的男子探出一个头,贼眉鼠眼地冲他招了招手。拓拔焘旋即起身,随随便便地甩了甩袖子,“有事明日再议。”便匆匆忙忙地向后宫跑去了。留下一殿面面相窥的臣子。
“一定是那妖道寇谦之又回来了……”
“听闻他这一年来四处为陛下寻找传说的不死灵药?”
“世间哪有那种东西?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