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1/4 页)
一掠而过,却并没有看清那是什么。看那团东西走动的方向,分明是从沿街的门朝屋里走。当时我一路下楼,眼睛一直在朝电梯看。旁边有楼梯栏杆挡着,所以沿街的门是看不到的。我看到的是一团东西在六七根栏杆柱子之间的空隙里一闪而过。等到我定睛看去,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我觉得恍惚像是看见了一张脸,但是处在我当时那样的情况下,谁都难免会有些疑心生暗鬼的。其实我真正看到的,不过是白兮兮的一团东西一闪而过罢了。
等我到了底楼,再看穿堂里,还有走廊里一眼可以望见的那些地方,都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儿。我就打算去后屋看看,可是腿刚一迈开却又停下了。我听见了一个声音,这还是我夜半醒来以后第一次听到一个并不是我发出的声音。那是沿街的门外有人在石头台阶上擦了擦鞋底。
我就转而去了前门、走到门后,一手抓住插销,一手抓住门闩,喀哒一声同时拔掉,左手拉开了门,腾出了右手,转手就可以拔枪。
一看,台阶顶上站着的原来是埃里克·科林森。
“你在这儿搞什么鬼呀?”我老大不高兴地问。
事情说来还挺复杂,他此刻心急如焚,说也说不清楚。从他的话里我好容易算是勉强理出了一个大致的头绪:他已经习以为常,每天都要给里斯医生打个电话,询问嘉波莉的健康情况可有什么改善。今天——不,应该说是昨天了,一直到夜里他都没有能跟医生接上头。他到清晨两点还去过电话,医生家里的人告诉他:里斯医生不在家,家里的人谁也不知道他在哪儿,不知道他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有回家。科林森两点钟打过电话没找到人,就索性到礼拜堂这一带来看看,心想说不定可以碰到我,也好了解一下他女朋友的情况。他说他本来是不想上门来的,后来看见我在门口张望,这才过来了。
“你说你后来怎么?”我问他。
“后来就看见了你啦。”
“什么时候?”
“就是刚才呀,你不是在门口张望吗?”
“你看见的不是我,”我说。“你到底看见什么啦?”
“看见有人在门口探头张望。我还以为是你,就下了车从转角上过来了,我本来把车停在转角上,坐在车里。嘉波莉没事吧?”
“没啥,”我说。告诉他有什么好处呢,要是老老实实说我正在到处找她,他肯定要对我大发脾气。“说话别这么大声大气的。里斯医生的家里人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都不知道——看样子他们都急得很。可只要嘉波莉没事,也不去管它了。”他伸过一只手来,按住了我的臂膀。“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去见见她?只要见上一眼,行不行?我保证一句话也不跟她说。我们可以根本就不让她知道我来看过她了。也不是非得马上就见不可——反正请你看情况安排我去看一看,成吧?”
这小子倒是年少气盛,身高体壮,而且为了嘉波莉·莱格特甘愿粉身碎骨,连眉头也决不会皱一皱!我这时早已意识到出了问题了,我说不出问题出在哪儿,出了这样的问题得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去解决,得需要多少帮手相助,这些都还说不准。我不能贸贸然把他打发走。不过我也不能把这棘手的局面给他透了底——他知道了肯定要胡来一气的。所以我就说:
“进来吧。我是正在四处巡查。你只要别出声,可以跟我一块儿去,至于是不是有什么办法想,等会儿再看吧。”
他进来了,看他那副神气,那副架势,真好像我是圣彼得,在领他进天堂似的。我关上了门,领他过了穿堂,顺着中间的走廊走去。我们看得明明白白:屋里除了我们再没有别人了。可是情况却说变就变:
就在我们前面的一个拐角上冷不丁转出来一个人,赫然竟就是嘉波莉·莱格特。只见她光着脚,身上只穿一件黄绸睡衣,睡衣上溅着许多暗红的血渍。她伸出了双手,向前走来,手里托着好大一把匕首,简直算得上是一把剑了。匕首是鲜血淋淋的。她的双手,连同两条光着的膀子,也都是鲜血淋淋的。一边的面颊上有一小摊血迹。眼睛是清澈、明亮而平静的,低低的前额没有起一点皱,嘴和下巴显出了一副下定决心的表情。
她走到我的跟前,两道丝毫也没有什么不安的目光顶住了我射去的目光,我的目光倒八成儿是含着些不安的。她说话的口气平平稳稳,仿佛她早就料到可以在这儿找到我,所以就到这儿找我来了:
“拿着吧。这是证据,我把他杀了。”
我说:“什么?”
她还是直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