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呢喃(第1/2 页)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院子里还未掌灯,两人只堪堪看清楚彼此的眉眼。气氛难得静谧。很奇怪,分明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只是牵个手,却莫名比抱在一起感觉还要暧昧。
“你真的不介意我去大理寺?”或者说,明玉宸真的不介意她出去抛头露面吗?文舒从小听从父亲的教导,很少去人多的地方。就算去了,也都是轻纱裹面,轻易不在人多时视人。
文舒自小就是听话的。所以在隐隐察觉到,她竟然对那些查案的事情有了兴趣时,最初是恐慌的。
如果说每个人都有青春期,那文舒的青春期,就是她十一岁时,在书桌上,藏在《女戒》下,角落里,永远见不得光的一本闲杂的书。那是一名仵作,写下来的亲身经历。
最开始的文舒,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和礼仪姑姑一遍遍的练习自己早就烂熟于心的动作,背诵女戒女德。再大一些后,就是成日练习刺绣,学烹茶,抚琴,练习书法。
看到那本书是一个偶然。也许是那家书铺老板的一个失误,在文舒要看的一排排诗集里面,它静静地躺在那里,文舒的指尖掠过时,还险些错过它。那名字也起得很巧妙,叫做《案语》。
铺子里的书,都是可以简单翻看的。文舒只看了一两页,心跳就逐渐加快。最后,文舒将面纱往上调了调,尽量不动声色地将那本书结账。过程很顺利,直到出门去,文舒的一只手还轻放在心口。那里,心躁如鼓。
后来再想起那天,或许,本就无关书铺掌柜的事情,那是可能一个同样爱看这些的女孩子,不小心放在那里的。她当时是再想什么呢?是拿起自己真正想要的书,纠结再三,却还是只能换成诗集吗?此事无解。究竟如何,于文舒而言,也无关紧要了。
此时再抬头看向明玉宸时,她耳中不断闪过父亲的教导:身为女子,要知廉耻,懂礼仪,要恪守本分,不可抛头露面。而眼底,则是清晰地倒映着明玉宸的神色。
从文舒的话问出口,明玉宸就没有说话。此时清晰浮现在他脸上,是很平静的神色。见文舒看向自己,明玉宸不再思索,斟酌着开口:“你想做些什么,都可以。”
明玉宸早些年盛名在外时,接触过许多女子。说起来可能无人相信,明玉宸却是真的不曾与那些姑娘们有过亲密的行为。不过,因为时不时与某家小姐近些,他反而因此看明白了很多。
大渝风气还算开放,他时不时邀人游湖,赏雪之类的,尚且要避着些人。被人看见,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到底对彼此名声不太好。不过世间并无不透风的墙,看明玉宸如今的名声就知晓了。言归正传,明玉宸本身就不满于父亲常挂在口中的“早些娶妻生子,建功立业”,似乎男人除了既定的道路,就别无他选。
最初刻意做出风流的样子时,明玉宸是存了要与明致远作对的心思的。他要明玉宸走自己安排好的道路,早些娶妻生子,明玉宸偏不。他故意与那些纨绔走的很近,还拒绝再和明致远一同进入大理寺,一再挑战明致远的底线,那段时间,两人的关系一度降低到了冰点。
其实,若只是单纯走大多数人的道路那般,明玉宸也不是无法接受。只是,明致远之前年少轻狂之际,一心想要凑成一子一女,可偏生一个女儿都没有。也是因此,在明玉宸年纪尚小的时候,也正是明致远女儿梦彻底破碎之时,他就开始各种叮嘱明玉宸,早些娶妻,还说要早些给他选个好姑娘。
也是在一个不太好的场合,明玉宸看他们逼着一个卖艺不卖身的女子敬酒,被他们占尽便宜。明玉宸最终看不下去,将几人拦截下来。之后,再次遇见那名女子时,她还是做着弹唱的买卖,偶尔遇到厚颜无耻又得罪不起的无赖,还是只能焦急的,无助的,用对于他们来说如同小猫挠一样的力气反抗。
明玉宸忍不住问她,既然不愿面对这样的情况,又为何还要继续这样的营生?那姑娘只是苦笑:“奴家家中只有一位需要赡养的老母亲,您说,我若想养活自己,依靠这一技之长,尚且勉强饱腹,抛去了这活计,又该如何?”
明玉宸一时说不出话。也是这时他才意识到,他不愿娶妻,并不影响自己日后养活自己。可论起女子,他只能想到,让她们靠丈夫养。
这也是明玉宸第一次思索这个问题。若那些女子不愿嫁人,该如何是好?似乎女子出来做什么,都会被人说是抛头露面。若说她弹琴,为人演奏,本就是容易遇到那种事情的,可,她能做官吗?如果她去经营铺子,也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女子,似乎从始至终,只有嫁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