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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文吏逐渐搬离神殿,各殿掌书记们宁可宿在殿中也不愿住在此地,也无人打理,慢慢的,就荒废了。”
佟鄢云先还能认真听,听到后来,一张俏脸霎时间雪白如纸。
江澜的话仿佛带着魔力,为她拉开通向另一个世界道路。她想起九年前那个夜里,曾几何时夜深人静时无数次在脑海回想、想象。
究竟是谁毁了她的生活,究竟是谁令她活着犹如行尸走肉。
她听着自己颤抖的声音问,“那件事,是哪件事?”
他指着地上那团难看恶心的污秽,不抬头也知道佟鄢云脸色有多难看。“九年前的那个晚上,你大哥就是死在这里。”
第十五章 尽头
她在走廊上飞奔,周围交织的都是幸灾乐祸嘲笑讥讽扭曲的嘴脸刺耳的嘲笑,她统统顾不上,那条路似乎很长很长,她拼命的跑拼命的追,长路却摇摇漫漫怎么都跑不到尽头。
或者,她根本不希望会有尽头。
林致发出一声呻吟,幽幽醒转,藏青色的幔帐朦朦胧胧,细细的灰尘在明暗之中肆意飞扬,燃了一夜的灯烛只剩一截残蚀,自天顶泻下的气流闪烁不定,森森诡谲,睁开眼闭上眼,始终都挣脱不开那场噩梦。
北风的声音隐约在屋檐下呜咽,幽冷森森,梦也好醒也好,永远都挣脱不开。林致长叹一声,索性披衣而起,缓步来到窗前。
夜已深,天未明,寒冬刚过,早春霜寒,屋檐飞栋,白头挂霜。西疆的寒冬再冷,也比不上那年的心灰。
那是十年,还是九年前,遥远到几乎以为是前世。那年她刚完成正位式,以为苦尽甘来,正踌躇满志,一夜之间,两条人命,曾经最欢笑快乐的房间,她的亲人、她的恩人,她的世界,天翻地覆。
那时她在走廊上奔跑,那段路并不长,九年来几乎每日她都要走上一遍,那里承载过多少欢笑希望,当所有人都遗弃她时那里永远都会伸出双手迎接,她急切的想要奔到终点,又何尝不是希望永远没有尽头。
路的尽头,只剩绝望。
……
血红的幔帐轻纱飞扬着不详,佟鄢云站在阴影后面,身影静寂,宛如木石一般,惟有藏在袖中的一双手,制不住颤抖。
她死死盯着地上那一滩干涸的污渍,不愿想,不忍听,但思绪怎么也刹不住脚步,大脑里轰轰然作响,全世界只剩下了一个声音。
——他们就死在这里!
——他们就是在这里双双毙命!
令林致终被赶出神殿的阴谋,同样也令她从五岁开始活得犹如无依无持的孤女。
佟鄢云秀气的脸庞扭曲为狰狞,终年如雪山沉寂的眼终于燃起黑色妖火,玄冥幽惑诡谲森冷,“是谁?”
“即使知道是谁,你凭什么报复?”
“你可有资格报复?”
江谰望着被自己残酷的话语打击得摇摇欲坠的少女,心中无限凄凉,他知道佟鄢云已明白了他的意思,因此,心才会格外疼痛。
——纵然知道,又如何?连生死都必须倚望他人眷顾的人,有何资格言说复仇?
佟鄢云默默低下了头,盯着地板上那团被时光冲淡被灰烟淹没的血污,许久没有抬起头来。
她又岂会不明白江谰的意思?
佟家早已不是父辈年代里令人羡慕憧憬的佟家,处处都人鄙夷轻视,她比任何人都敏感自己的出身自己的身份。
同是世家女,她不是那些天之骄女前呼后拥威仪堂堂,不是父母呵护宠爱在手心的明珠,五岁那年过后她就失去一切,没有依持没有仰仗能苟活到今天全凭她长着一张酷似伊家彩凰的脸。
这样卑微的自己,谈何报复?
又如何报复?
可是,要她就此放弃,又如何肯甘心!那场阴谋的受害者,并不只是如今高高在上的枢密卿一人!
她挣扎在痛苦之中,江谰眼里闪过一丝不忍,望着远方天际微微发白,他轻叹一声,“走吧。”
“大人——”
江谰停步,转回头来,看着她。佟鄢云惨白容颜,凄冷憔悴,满眼祈求。他扭过头,硬生生狠下心肠,“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找这里,我带你来此,只是想在你临行前了一个心愿罢了,别无它意。”
佟鄢云仿佛自言自语般低声言道:“鄢云何德何能,得大人备至关怀。鄢云自知出身微末悲廉,从不敢肖想日后云云,但反鄢云尚有一息残存,绝不忘记今日之见。”
“枢密卿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