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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会有这个东西!”
低头看不清脖子上那团金光究竟是什么,抬起头,镜中金芒刺痛双眼。定睛看去,散发煌华的中央,紫金法印凝成辉煌。与林致眉心金光对应,熠熠绚烂中,响动着发出共同的步调。
怎么会这样?
他低呼一声,正欲问个明白。冷不防林致揪住了他的衣领,凤眸里闪烁着危光。她凑近他,狐疑又确然:“你姓贺?”
疑惑出口,他却如被一盆冷水当头泼来,寒气顿时凉到心里。
贺潾潾之名,于沈氏,于他,都如噩梦,日日夜夜世世代代,纠缠在血脉里无法涅槃的悲哀。
他垂下眼,低声冷言:“属下沈拓。”
林致不知哪来的力气,揪着他的领子竟将他生生拧到半空。泛红眼眸里不再闪耀危光,反是凝结风暴。她盯着他的眼,一字一句咬断银牙。
“你姓贺!”
瞳中黑曜凝结成冰,浑身上下遏制不住的颤抖,他唯有握紧拳,积蓄力量,不让自己失态。
“属下甘漳沈氏。”
“你姓贺——”
林致掐着他的脖子发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尖叫,刺利的声音撕碎耳萌,“你是那个毁了我家园毁了我生命擅作主张将我一生毁灭的女人的后代,改名换姓也改不掉你们流着的血,就是躲到地狱的最后一层我也能将你们一个一个重新指认出来!她一生沦为群雄猎物死无葬身之地,还要让我继续做提线木偶任人随流!毁了我一切的女人的后代,贺潾潾那个女人的后代!”
她一双凤眸染成绯红,扼住沈拓的咽喉使劲浑身力量。透过沈拓,她仿佛又看到那年故土东郇里消散在云雾中的幻影,引她堕入修罗无间的指引人。
沈拓被她切中要害无法动弹,只能艰难地动动嘴,仿佛说了什么。
她听不真切。
“我说,”沈拓虎目一睁,阴决狠毒,杀气止不住向着四周溢出。“我不是什么她的后代!”他一字一顿说出口,字字决绝,声声滴血。
他一把挣脱林致扼在咽喉的手,危光凝聚中,他野兽般低吼一声,诡谲阴沉。
“甘漳沈拓,东湘沈氏,”被愤怒烧红的瞳孔盯着林致血红的眼,泣血如瀑,“给我记住,我不是那欺师灭祖出卖家族的女人的后代!”
林致被他危兽的血恨惊呆,顷刻间,她抓住了什么,试探着询问。
“冼慈圣女千羽潾潾受封前并非姓贺?”
沈拓矗立原地不动,心中却涌起苦涩。她凤瞳一缩,顿然了悟:“她姓沈,出身东湘沈氏?”
“那贱人配不上我沈氏之姓!”他发出一声怒号,如受伤的兽,“放弃了家族,放弃了姓氏,放弃了她自己!”他想起零落成泥的家族,想起父亲饥寒交迫中病逝,想起母亲绝望中追随的释落,年少甘漳的寒凉苦漠岁月,是永远哽噎在心的刺。
“她生前不曾认自己为沈氏人,沈氏为何因她死后寥落,被迫放弃富饶东湘一路逃亡凋零……”
那段少年往事,如一杯苦酒,酝酿在心中越深,哽咽在喉中越苦。
“您方才说她毁了您?”他抬头,冲着林致诡谲一笑,“可您是否知道,因她一人,整个沈氏都被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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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薄熏烟呛入肺腑,紫流萤咳得撕心裂肺,刚浮起红晕的脸颊顷刻间死灰苍白,她软软倒在椅榻上,急促地呼吸,仿佛下一秒就会崩断。
侍女们慌作一团,争相抱起离自己最近的熏香冲出房去。庆成浚顾不上失礼,冲上前来抬手就要按上她的前额。
“下去!”
她不知哪里还有力气,厌恶地甩开他的手。庆成浚纳纳收回手,半跪在她面前,满脸担心:“属下只想看看您说否有在发烧。”
“滚开!”不知为何,她极不耐烦,“离孤远点!”
庆成浚还想再劝说什么,冷不防于旻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殿下,钺殿大人来访。”
她正被刚才咳喘迫得头晕眼花,听到这极不熟悉的名字,不觉一怔。
钺殿大人,是谁?
好在对方似乎也不愿让她多想,不待于旻再度禀报,便闯了进来。须发鹤顶,步履危颤,目光浑浊却遮不住精光,不是蔓城神殿的老神官又是谁。
“大神官大人,”老者像她略一施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