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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下落九天地垂在脑后,紫瞳如同玉袖之前推想的一般圆溜溜亮晶晶,像两颗水晶葡萄。
他抱臂倚着门椽道:“你这行头,到里头这么一现身,改明儿就被当作妖怪给轰出去。不然便给五花大绑成一头山猪,接着请那些瞎道用桃木剑歪歪扭扭地在你身上一刺,喷几团变戏法的火团,将这家主人唬得团团转。再贴几道符,紧挨着送你喝一碗搀了他们飞沫子的香灰水。倘若你未就此灰飞烟灭,道士便声貌并俱,陈词昂然道,你必定是个千年狐妖或者是妖狼亦可能是个不入流的山猫妖。总之他们甚感有幸,能于有生之年遇得如此妖法之深厚的妖怪,先声泪俱下地感慨,再一剑直接送你上西天。”
玉袖张口结舌,他竟这般有见识。
凤晞朝着他古怪一笑。
流紫继续道:“你总能变些衣裳罢,先将弄两身黑短打劲衣,再变两则黑帕子蒙住脸。”话毕,他化两把透着寒光的刀躺在手里,丢与两人道:“于蜇这口金窑窟不好端,但既已全副武装,尽管放开手脚,砸锅卖铁破罐子破摔也要将生米煮成熟饭,将这口金锅给端了,嗯,闹个鸡犬不宁也不为过。”
玉袖换了两身衣裳,接过寒刀比了比。初次端着这类冷兵器,有些不入手,咯得慌。她一面试刀,一面想着身为不平凡的神仙,出场必定不能平凡。况她此番英勇的举措乃是桩不平凡的、建功德的大事。
她从脑子里掏出一些戏本子,有几句凡世的台词她记得十分牢靠,委婉点的譬如:“施主,放下美男,本尊便放了你。”勇猛点的譬如:“此房是我开,此床是我裁,欲在此床做,留下美男来!”
这厢她正打算运用自己天才的创作能力将这句台词重新编排时,凤晞却已提着刀流星跨入
她跺了跺脚,这人怎么这么爱抢镜头,讨厌死了!
房中那样的情况,把守的哪能多。玉袖端着剑磨蹭时,凤晞已将人救下来。
水镜里见的,是透过前方的柳岸景画屏,并有一排从横梁垂挂的玎玲珠帘。眼下它们却被斩成两段。
她扭头见桌上红烛未熄,楠木椅纹丝未动。老管家同护卫晕在门前,她能推演凤晞行动的步骤。
当是时,他身影如光,移形不累风。先将守卫击晕,再挥刀斩去画屏珠帘。待管家听得动静,他却至眼前,拎起那把腌臜胡子,一猛子撞上门扉,金晕漫天。
她满打满算,连半盏茶的时刻都不到,凤晞便能效率地处置好,顿觉他抽人的速度可谓电光火石,但夸人的速度却姗姗来迟。
她蹬蹬蹬跑过去,将这番推演以及结论同他说时,凤晞皱了皱眉道:“大致上,没错。”
她眯着眼点点头。
他又道:“只是漏了一个。”指了指右侧的一道门:“有个人从后门跑了。”
玉袖傻住片刻,那人大约是去通风报信的罢。那他既然去报信了,他们傻呆在这里等他喊人来么。
她方要做跑路的打算,突然由远至近地碎步声纷乱踏来,将两处活路堵死。展眼望去,大约半百人。玉袖的眼皮应景地跳了两跳,预感今夜定是个难眠之夜。
于蜇的宅子不算大,却养得下数十把的人,这点玉袖莫能设想到。她方将神思转唤回来时,恰一把寒刀斜过来。
凤晞带她险险避过,跃向一隅角落。他横了横刀柄,不冷不热道:“我拿剑的时候怕你们还不会说话。”
这话放得何等气魄,奈何玉袖无心品赏,将过来泠光招招致命,她自身难保。又因听了紫流的警言,不敢随意隐躲。只得寻着刀光剑影的空档,左闪右避又上窜下跳,堪堪叫她侥幸一次复一次。
也正于这一次又一次艰难躲闪间,她眼梢里却扫到流紫依然在一旁看大戏,教她一人独自招呼,一下不帮,心里顿时玲珑剔透。方才流紫一番赤心诚意与他们解说到这个打法,莫不是也赤心诚意地想将他们引入乱斗,自己好看一场不买票的大戏?
果然眼风里见他用唇形比了句话,大致意思上是指狼族皆是乌龟王八缺德鬼。
玉袖觉得确然他缺德,但他又说的很对,自己除了嘴皮上有些道道儿,其余真是一无是处,如今眼目下的叫做现世现报。
凤晞剑速之快,顷刻脚下七横八倒,将玉袖身旁的刀光剑影分去不少。
俟危机将过,不晓得哪个没好歹的人又朝外喊了救兵,接二连三兼并数十人蜂拥而至。这批穿甲戴胄,长枪红缨,精良许多。流紫见势头如山倒,终于搭把手,将碍事的几个囚犯提出去,顺带便引走二三甲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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