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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吹胡子瞪眼,又将大道理讲了一通。
玉袖在心里将此话总结一遍,他大致上是说,几百个人在他屋外头搭了个棚,坐等诊治捉药。禾寻却当着这几百个人的面前插了队,老大夫很没面子。禾寻插了队不说,还将老大夫掖肘子底下,辖了便跑,老大夫真真没面子。
最后,他一声叹然,禾寻不懂礼数,禾寻甚甚不懂礼数,老大夫心里特特不中用。
禾寻挂着招牌笑容,矮着身段诚心与他赔罪,老大夫依然吹胡子瞪眼,表示要几人再客客气气风光大送,将他送回医馆,好拣一拣这一路丢了的面子。
不得已,玉袖摸摸耳垂,赔笑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十年前(二)六更
老大夫的医馆比较僻壤,在一处靠湖的地界。有骀荡春馀,徐徐拂来,一股避世梅园的味道缓缓绽开。几百来号人要想寻到此处,也不容易,禾寻找到这位老大夫更加不容易。
玉袖探听了则信儿,说是老大夫医术了得,只是有些自大。但方圆百里只此一家别无分店,为了治病齐大伙只得忍住老大夫的怪脾气,忍着忍着,几十来年忍下来也没觉甚难受。
绿颐晓得后,同身为大夫如此神圣的职业,她怀揣着一颗求学的心想留下来与老大夫做个切磋。
禾寻当然不能留绿颐一个姑娘在这里,万一遇到个把风流人才将绿颐诓走如何是好,他不放心。
玉袖算不得是一个分外讲道理的神仙,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却是个分外识相的大灯笼。上下场并着串门子的戏份,她拿捏得分毫不爽,一杆秤不叫左边沉一些,也不叫右边重一些,要稳在正中方显得她是个称职的大灯笼。
她晓得此时是随分编一个籍口脱身的机会,便与两人滔滔不休地讲了许多保证,方教自己摆脱灯笼这个角色。
走回行人如鲫的道上,玉袖望了回天,觉得老祖宗不愧当是老祖宗三字儿,譬如重色轻友一辞简直称得上是精辟。
这一精辟的一辞,不拘是用于神仙还是凡人都是畅通无阻的。因神仙与凡人皆有情,当发现许多感情纠结在一块儿时,便需要两情相权取其重来做一个抉择。
可以拿为朋友两肋插刀来作例,不论多深厚的友情,一旦遇上重色轻友总会落了下乘。譬如在关键时刻,一面是朝夕相对的手足,一面是生死不离的爱人。为了手足而自愿断两条胳膊,代价忒大,显示的友情也大,但为了爱人却可以将一条命豁出去。如此看来,方才仅仅断的两条胳膊与此作比,份量便微不可提了。
反复将此例斟酌一番,玉袖觉得倘或凤晞有个差池,令三香一长两炷一短,即便要将她自己赔出去,她也是甘愿的。
方才做小憩的亭子里眼下站满了人,玉袖才觉悟到此刻已是午时三刻,大家赏心悦目地扒了两口干粮,便继续赏心悦目起来。
行人多了一倍,玉袖看得见空气有些浊,这对她端端撑起来的身子不太好。
正想加快些脚步,不远处的一袭惹眼的红衣裳直直射进眼眶,真是再次要感慨冤家才会路窄,狭路方能相逢。
二舅舅霞飞着脸蛋,快步朝这里迈,怀里似乎拢着个物事。
玉袖将转身的这个趋势权且顿一顿,来理解理解二舅舅这样的红脸蛋,是为何这样的红。
回想二舅舅脸红的缘由,大多都因大哥偶尔夸了他两句,才会做如此思春状。但细细敁敠磨合,觉得也有可能是他迈步迈得有些快的原因。
结果果然是因迈得快了,连话说都有些哆嗦,玉袖在一旁歇息的凉棚里坐了会儿,他方靠上来道:“侄女捎来的两个珍兽里,那头百年修为的雪狼很有些本事。此番若不是本少设计将它的修为封了几道,怕本少已经教它追上给撕了。”
玉袖蒙了蒙,觉得二舅舅这番话委实没头没脑,他与流紫乃是桥归桥,路归路,甚没理由擦火的两位,它如何能将他追着跑?
泠泠笛音折寒光,两步旁有浅浅梅香漫漫压过来,她打了个奄奄然的喷嚏,突然醒悟过来,险些将二舅舅乖张的性子过滤,加之流紫易怒的脾气二舅舅莫不是将小明挟持了罢。
迎着和煦的日头,二舅舅将手掌摊开伸到玉袖眼跟前,她心里抖了抖。
果然教他挟持了。
小明被缩成一颗糖葫芦大小,委委屈屈地趴在二舅舅的掌心里头,抬头见了她,欣喜地抹干了巴巴泪水,挥着指甲般的爪子要扑上来,被二舅舅一把渥住合在双掌里。
玉袖在心里为其戚戚然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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