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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这话的时候,不仅玉袖愣住,随之入门的凤晞也有所微愣,渐渐走近,不积半分惊讶,抬眼对着她笑:“这话怎么说?”
冷屋乍暖时,她的目光深邃,静静道出了一段鲜为人知的往事。其中一二奇幻之处,玉袖还记得小时候也听娘亲当作宗古迹儿一样灌脑过。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都是从东皇来的(一)
在九州仙修至七八注的神仙,皆能瞧出人的魂,分得出六界苍灵之别。但东皇之人确然与鬼没有区处,许多见识寒腹的仙者不晓得这份别样处,便会将他们误认。是以,鲜少有东皇人会往九州跑,倒是有甚多九州之人往东皇避难。
玉袖被扣上同乡之人的帽子时,着实有些难以置信。她活到眼下万把个年头的岁数,东皇的人事,她晓得的不多,见过的一个没有。傍今这么一见,便见了一只人偶。不晓得这算她运道好,还是点儿背了些。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眼前名为薛瑧的人偶,不是个善茬。
料得不错的是,她确然是一个干系到青珂命路的大麻烦。对于这个大麻烦,玉袖也曾恼过自己,为什么没在她戕害青珂之情将她手刃。倘若她死在自己手上,青珂同薛谨大约能平淡相守一辈子。但凤晞说天命如此,玉袖莫能晓得这个结局,也莫能更改这段无奈深情。
而今日,薛瑧同她说的,是她与胞弟薛谨之间的恩怨掌故。她之所以被禁锢在区区一只人偶身上,还要从上一辈的一段异地之情绵延开来。
世间的英雄有得意之时,也有落没之时。薛瑧姐弟的父亲便于落没逃难之际,不意闯入了东皇的仙界,生死难卜。所幸老天安总会在关键时刻安排美人相救。美人照拂了落没英雄几月后,日久生情便有了薛瑧姐弟。
但好事总是多磨的。英雄落没一时,也该东山再起。他回了自己的国家,将两岁大的薛瑧同两月身孕的妻子留在东皇。换做寻常的女子,大约会整日深锁颦愁,苦守一生。薛瑧的娘亲却不然,反是拾缀了包袱,拖着两岁的薛瑧,离别家乡千里寻夫。如此一去,便再也没能落叶归根。有一颗坚定的巾帼心的她,在他乡生下薛谨后的第五年,因经年寻不见夫君,又兼拉拔两小儿脱了稚雏,难免落下一些病根,换季时节益发利害。一来思君,二来病缠,便撒手人寰,徒留两个尚未能自立的孩童在世。
据薛瑧说,当时只是七岁孩童的她,却已面如美玉,目似点漆。
既美玉又点漆的她此时端出一粟沧海的形容,似煎熬了三月的夏紫薇花,加急着脚步只为赶上初秋的尘埃,在尚存美貌之际,一瞬灰败落拓。玉袖这样琢磨出她赴死的心,并不是创纂,其言可见。
薛瑧道:“父亲的事,亡母生前多是唠叨,望乞谅解。阿谨听了多少,我未可知。阿谨的脾气,我摸得也只有八分透。”说着,不觉自嘲,甚是无奈道:“我与阿谨住进一所贫村,食野果枯草,裹粗布麻衣。直至十二岁,阿谨愈发标志,将我这位姐姐远远撂了开,是以向来照拂我俩的邻家便起了歹心,打起他的念头来。但那一日我在外头刨着窝食,没在他身旁将他护住。我也万万没想到,邻家人照拂我们多年,即便是阿谨大约也想从心底想接受他们,但他们却要将他卖与勾栏,可以想象他有多么失望。我赶回家后,便看见他握着一柄锋利的短刀,一刀便割断了对方的颈脉。他那双冰凉无光的眼神,一瞬间将我缚住。我明白阿谨这样的脾性,究竟是承了父亲,断断不容有人背叛的。我担惊受怕地猜想,他温良的皮相下藏着怎样一个阴鸷的性情,兴许他在心底里咬牙切齿,要将父亲恨上一辈子。”
玉袖听得略觉无趣,这样抛妻弃子,回头被儿女记恨上万万年的儿女债事,她听得不在少数。今日不过又隔了两块儿仙境通了婚,兼又薛谨这个人委实笑里藏刀了些,方添了些新闻。
她坐在凤晞身侧,略有些提不起精神头。好在他留了些空白,教她斜签着身子歪一歪,远远眺望天际。
望了两回,薛瑧方将她与薛谨的恩怨说了说。
这却是桩新奇事儿。
薛瑧说,薛谨因犯了死罪,惹上官司。当地的宪治老爷是尸位素餐的敛财昏官,若能筹钱可作疏通,将死罪改活。她初初探听这件信儿时,为身无分文一筹莫展,恰闻当地一家权贵择妾侍。虽是做妾,但嫁妆丰腴,郎君尚可,正房贤淑无所出。而对她来说,一能替薛谨脱罪,二能让姐弟俩富裕,三能脱离薛谨带与她压抑的心境,她自然莫有不愿的。
纳妾的官人见薛瑧张相出挑,性情老实,招了她,决定当日便礼成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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